“令婕也说过了些……”
“你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不要让老太太带着一肚子牵挂走……”
“今儿个就各自退一步,你要去老太太屋里看看,明儿我们陪你去啊!”
贺氏恨恨看着杨氏,与众人道:“让她去!现在就让她去!不然还不知道要给我安什么罪名呢!”
这一位松了口,那几个劝和的也松了一口气,彼此商量了两句,两人陪着杨氏去老太太屋里,余下的继续守着灵堂。
杨氏一行前脚刚走,后脚贺氏就在灵前掉眼泪:“各个都叫我顶罪名,说什么当娘的逼女儿,当女儿的逼娘,明明是老太太您和您女儿逼我呢!
徐家出了事情,我怕您担心,一直没有告诉您,结果您还是知道了,一定要和徐家划清界限。
我反复与您说了,真相还没有定论,不管怎么样,作为娘家人还是要信姑老爷、姑太太的,我们姑嫂关系是不好,但不能因此就不信了呀。
您不停,您张口就让人往外头传那样的话,最终证明,您错了。
错了就认错吧,您不认,其他几房的老太太都来劝您,您就是不低头,我能怎么办?
我越不过您啊!
各种骂名我背了,昔知岳家与我们断了,昔豫媳妇和离了,外头都说我不是,我是有苦说不出。
您倒是好,一蹬脚去了,留下这一地烂摊子,您叫我怎么办啊?
您身边的丫鬟婆子没有伺候好您,我罚她们,您女儿还与我闹,您听见她们说的话了吗?
我心虚?我心虚什么啊!”
贺氏越说越悲愤,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伤心欲绝得连自己都信了这一番说辞了。
这还是徐令峥给了她启发,胆子有多大,嘴巴就有多大,反正是死无对证的事儿,只管说着就好。
徐令峥能厚颜无耻地说老太太心疼徐令婕,她为什么就不能说呢?
至于杨家其他几房的人……
贺氏看得清楚,那几个都在和稀泥呢!
画竹和徐令婕的那几句指责,她们或许是顺着思绪犯嘀咕了,或许是压根不信,不管是哪一种,她们都不会细究,尤其是在人前细究,只恨不能把所有局面都圆过去。
若是外人信了那几句指责,怀疑老太太死得不清不楚的,那即便是分家了,她们也会被连累得脸上无光。
一个个为了脸皮跳出来分家的人,怎么会愿意长房再添那样的传闻?
杨家灵堂上的这一番动静,必定是会惹来瞩目的。
前一回的热闹还没有过去多久,杨家老太太忽然间病故,原就会叫人说道几句,又因为这一连串的争执和动静,被传了个沸沸扬扬。
贺氏那一番“忍辱负重”的话,让看热闹的人分了阵营。
有人嗤之以鼻,骂她把责任推到死人身上;有人信了大半,做媳妇的越不过婆母,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嘛;更多的是将信将疑,这儿听几句,那里听几句,时刻关心着事情的进展。
午后,蒋慕渊走出了西宫门。
他一早就进了御书房,又陪着皇太后用了午膳,直到她老人家歇午觉了才出宫。
听风迎上来,道:“杨家老太太昨晚上没了,徐侍郎夫妇去奔丧,灵堂上闹起来,话里话外似乎有老太太死得蹊跷的意思。”
蒋慕渊顿住脚步,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