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卿的目光也一直跟随着她。
季明禹皱着眉头看着几人的互动,若有所思地看了几人一眼,随后行礼退出院子。
“看来这位季大人对于皇上,也不是完全忠心嘛。”颜玉卿耸了耸肩,点亮了房里的灯,随后走到桌边给封隐倒了杯茶。
大理寺关押的大多是皇亲国戚,因此在吃穿用度上倒也不会委屈这些待罪的贵人。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屋子里除了床以外,还有桌椅和书案供以使用。
“这与你无关,”封隐坐到桌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只需要告诉朕,那事关重大的事,是什么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打发那块茅坑里的石头,”颜玉卿嬉皮笑脸道,“既然你都特意跟到了这里来,那肯定就是有所准备,皇上可否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深更半夜不在宫里陪皇后,跑到这大理寺来?”
封隐见颜玉卿没有拐弯抹角,便更无意与他打太极,“把玄机阁散布在宫里以及其他各个重要部门的人员名单给我,随后帮我弄清朝中大臣各自安插了哪些眼线。”
“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可是忘了我是玄机阁的阁主?”
“阁主说这话的时候,可是忘了自己如今是戴罪之身?”封隐面色不变,“你要机会,朕便给你。你此时有两个选择,其一,照着我说的去做,还能安安心心的等着当个富贵的闲散王爷;其二,我想我不必多说,你也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这不是机会,是威胁。”颜玉卿似笑非笑道。
“你若这么想也无妨,做或不做,朕现在便要你的答案。”
“皇上这样,还真是有些强人所难呢。”颜玉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拿着杯子喝茶。
“做与不做,只在你一念之间。你若是要当王爷,便必须脱离玄机阁,把阁主之位交给其他人。因为朕知道玄机阁不得涉政,而且,朕也不能容许皇族的机密掌握在外人手中。玄机阁可以把眼线布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布在宫中。”
若不是当年苏笑生勾结了秦王两家,在崇嘉帝身边安插了那么多眼线,他事后做事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倒不是封隐为此怀恨在心,只是作为一国之君,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极有可能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他便觉得寝食难安。
“在给我点时间,”颜玉卿的神色认真了些,“这件事牵涉到不少人,我不能这么快就给你答案。”
“你无法尽快给我答案,那朕也无法就此放过你和刘太妃,”封隐步步紧逼,“季明禹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他眼下替我做事,但是因为先皇之事,他心里对朕尚有颇多疑虑。朕今晚若是轻易放过了你,他恐怕又要觉得朕与你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随后闹得朕不得安宁。所以只有你现在给了我答复,我才能给出一个足够令他信服的理由,放你们一马。”
“看来皇上是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肯给我留了,”颜玉卿苦笑着摇了摇头,“方才我在这房里跟岚儿说的话,你想必也听去了不少,既然如此,皇上应该能够猜到我的选择。”
封隐这才满意地站起身,对着颜玉卿点了点头,“有劳。”
颜玉卿咋舌,有这么精的男人在身旁,看来付清欢的日子也不一定好过。
他刚腹诽完这句,便看到付清欢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