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爷更衣时,见他身量窜了些,衣服有些紧了,奴婢改一改,明日里穿起来就不难受了。”
握着陆妈妈的手,楚维琳叹息道:“这等事情,交给下面丫鬟们做就好,妈妈不要太操劳。”说完,又示意宝莲道,“倒些茶水来。”
宝莲通透,先退下去了。
陆妈妈见此,神色微凝:“姑娘这是……”
“有一桩事,我不好打听,宝莲一个丫鬟也不方便。”楚维琳声音压得很低,道,“我记得八弟早产了一个月。”
陆妈妈点了点头:“是早产的。”
话一出口还没察觉出味儿来,见烛光下楚维琳若有所思的面庞,似是话中有话。
再细细一琢磨,陆妈妈眉头一皱,握着楚维琳的手也不禁收紧了些:“姑娘是觉得……”
“妈妈,我梦见母亲了,我总觉得那不是意外。”楚维琳垂眸,“你说,四伯娘进门前到底认不认识四伯父?”
陆妈妈面色大变,几乎跳了起来:“姑娘,这话乱说不得。”
“是不是乱说,妈妈去打探一番,四伯娘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八弟的。”
虽然流玉没有说明白,但楚维琳有她怀疑的对象。
那场惨剧里,楚家死了两位太太一位姑娘,家中下仆便有异心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若说有人获益,便是在孙氏死后半个月就进门了的阮氏。
而楚维琳怀疑阮氏的根据就是她的肚子。
婚后九个月就生下了儿子,楚维瑞到底是不是早产儿?
陆妈妈盯着楚维琳,见她神色认真,不似胡乱猜疑,不禁也重视起来。
要真如楚维琳猜的,阮氏肚子的月份不对,那她极有可能为了声誉除去楚论肃的嫡妻,再进门做填房,江氏因而受了连累。
陆妈妈伺候江氏多年,忠心耿耿,若主母的死不简单,她怎么能不去弄个明白。
“姑娘,奴婢记住了。”
主仆两人又低声交谈了许久,宝莲站在外头唤了一声:“姑娘,快四更了。”
陆妈妈闻言,晃过神来,赶忙道:“姑娘赶紧歇了吧,一早还要去老太太那儿请安。”
楚维琳见此,也不再多言,躺下睡了。
这一觉依旧不踏实,天蒙蒙亮时,就翻身醒了过来。
强打起精神过去了颐顺堂,章老太太却是哪个儿都不见,只让渝妈妈转达她身子不适。
楚维琳本想回去睡个回笼觉,走到颐顺堂外头,左右寻思了一番,又转身进去了。
“渝妈妈,朱大夫开的方子祖母有用吗?”楚维琳小声问道。
渝妈妈往正屋那儿瞥了一眼,点了点头:“用了,但朱大夫也说了,少不得要用上四五天。”
“父亲昨日又惹得祖母不快了吧?”楚维琳蹙眉,戚戚然道,“我想去庙里拜一拜,替祖母求一求。”
见楚维琳面上全是担忧,渝妈妈叹息道:“姑娘一片孝心,老太太那儿,老奴替姑娘说一说吧。”
渝妈妈进了正屋,楚维琳乖巧等在外头,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渝妈妈才退了出来。
“老太太应了。只是这出府不比家里,拨了冬葵随身伺候姑娘。”渝妈妈说完,便唤了冬葵过来,嘱咐道,“老太太的意思,去了庙里少不得添香火,一会儿让宝莲和冬葵去三太太那儿领对牌,再领些银钱,记在公账上,便是一家人的心意了。”
楚维琳应下,又吩咐了宝莲几句,这才回了清晖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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