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江谦的医馆开业。
鞭炮噼里啪啦一阵响,江谦因着陶家和永记的关系,在金州城里也算有些名声了,今日一打听,晓得他是常夫人的舅父,一下子就都通透了。
难怪陶家和永记会是这样一个下场,谁叫他们偏偏惹上了不该惹的呢。
加之审断陶家案子时,扯出来的那一堆腌臜旧事,具是让人气愤又恼怒,恨不能也冲上去踢陶家人两脚,到了现在,也无人会为了陶家“吃亏”而觉得是官府谋私。
江谦瞧起来有书卷气,马氏又是和蔼妇人,坐堂的老大夫一副高人模样,又不失可靠,让大伙儿对这家医馆存了不少好感。
医馆还是走在海州时的路子,看诊便宜,药材也便宜,增加了不少有需求的客流。
马氏私底下与楚维琳道:“医馆做的都是口碑,是要慢慢来的,好在咱们也不图它暴利,仔细打理几年,就会好起来。”
过了重阳,突然就是接连几日的大雨,扫去了酷暑,而后天气一下子便晴朗了。
杜杨氏登门来,说起了城外雁云山宝庆寺的菊花已经开了。
楚维琳笑着道:“这倒是真快,又到了秋天了。”
“是今年天气凉得早,花也就开得早了。”杜杨氏抿唇笑了,“我想着过几日便是九月十九了,夫人是否打算去宝庆寺里敬香?”
“是该去的,趁着秋高气爽去,等天气再冷下来,若无重要事体,就不想出城去了。”楚维琳颔首。
两人商量好了去敬香的时间,杜杨氏去请李周氏,楚维琳去请马氏和婉言,一行人去,也图个热闹。
马氏欣然应允,婉言有些犹豫,却耐不住江溪撒娇邀请,便也应下了。
十八这一日出城,等第二日一早上香之后回城,因着是要在宝庆寺里住一夜,出行也就不比平日里方便。
宝庆寺里做好了准备了,这一趟来回倒也顺畅。
入城时正巧遇见了薛财,楚维琳挂念绍城那儿的事情,回了府衙之后便急急往书房去。
薛财带回来的消息,让楚维琳五味陈杂。
贺淮卿的身子骨的确是不行了的,他本就是文弱书生一个,根本没吃过什么苦头,叫哈芙蓉一折腾,生生去了半条命。
这也就罢了,身体上的痛楚到底是可以言喻的,可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无尽的。
尤其是在面对楚维琇的时候。
楚维琇是唯一一个体会过哈芙蓉痛楚的人,可贺淮卿在她眼中瞧不上一丝怜悯,唯有恨意。
其中根源,贺淮卿能够明白。
而绍城之中,不仅仅是贺家日子不好过,另有几家因着些商场上的事情也风雨飘摇,彼此牵连影响,具是露出了衰败之态。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两个儿子,楚维琇是狠不下心和离的,甚至是劝说着何氏,她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往后长房后院由她说了算,这日子还是可以过的。
何氏左右为难,一心等着京中回信,看看楚证赋和章老太太的意思再做决断。
薛财也跟着一道等,而等来的消息,让何氏彻底下定了决心。
“爷、奶奶,那信里提了一样事情,中元时,奶奶您的娘家二姐,殁了。”薛财说完,缩了缩脖子。
楚维琳的眸子倏然一紧:“什么?你说,二姐姐她……她死了?”
薛财艰难地点了点头。
楚维琳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苦苦道:“我该说是难以置信,还是说,我一直都晓得她会有这么个结局,只是在等这一天罢了。”
常郁昀握住了楚维琳的手,他听说过楚维瑶的事情,那时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楚家为了这么一个庶女不惜和许家对薄公堂,到最后却是那样收场。
“是她选了这条路。”常郁昀缓缓道。
楚维琳垂眸,道理她懂,当初各个都劝楚维瑶,只是楚维瑶和沈姨娘一心一意,她既然选了这么一条路,最后的结局,也该是她来承担的。
只是,心中多少有些不舒坦。
仅仅六年多,楚维瑶到底还是死了。
死因可想而知。
“二姐姐死了,三伯娘怕大姐姐重蹈覆辙,不肯让她留在贺家了?”楚维琳问道。
薛财点头:“是这么一个说法。三太太说,许家吃人,贺家也一样是个吃人的地方。”
“我祖父祖母可有说什么?”楚维琳又问。
薛财恭谨道:“亲家老太爷与老太太在信上说了,务必和离,贺家若是要倒,把元哥儿与桐哥儿一道接回京里。”
楚维琳抬眸看着常郁昀,她太清楚章老太太的性子了,这句话的意思很直白简单,是要他们想法子对贺家下狠手。
贺家若是松口了,便也不用往死里打压,半死不活吊着,让楚维琇带着两个儿子进京,贺家若是咬死了不放人,那就不死不休吧。
“祖母这是给我出难题了。”楚维琳揉了揉额头。
薛财干干笑了两声:“奶奶,京里还有人跟着到了绍城,具是从前伺候过亲家老太爷的。”
楚维琳一下子明白过来。
章老太太晓得她已经尽力了,况且一个金州一个绍城,常郁昀吃的是官粮,总不能为了楚家的事情伸手去绍城折腾贺家,这一个不好,是要惹麻烦的。
章老太太也不希望楚维琳夹在中间为难,她要动用的是楚证赋当年留在江南的人脉。
楚证赋在江南为官多年,又是肥差,如今是回京了,可楚家不仅坚挺,还更进一步,要让贺家不爽快,还是有法子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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