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明珠替宗政墨捏了一把汗,这人隐藏了这么久就这样暴露出来,这是他故意的,还是被段淳轶激起了必胜的心啊?
这还真不像他的性格!
蔚明珠哪知道,就是她刚才多看了毕锡几眼才惹出来的事,宗政墨纯粹是不想她看轻自己才不怕暴露自己的实力全展现出来。
铜钱如雨般坠落,练武的人耳力都很好,从铜钱落地的声音就能听出对方射下了多少枚铜钱。
宗政墨一时就有点纠结,他和段淳轶的差距从前面一箭就落下来了,算起来虽然才三枚的差距,可是如果继续这样,他就算一箭不落空还是差了段淳轶三枚,怎么办呢?
他已经露了一手足以强过毕锡,对赢不赢倒是无所谓,只是他和蔚明珠一样,一开始就注意到段淳轶看到日月镜的异样,也猜出了他用《医经》引出日月镜的用意,所以,就算他一时想不通日月镜有什么用,他也不能让段淳轶心想事成。
而要赢段淳轶就必须展现自己的实力,这一来无疑是把自己架到了宗政麟面前,让本就对自己有戒心的宗政麟更是警惕自己……
他脑里乱纷纷的,来不及想全,见终点已经近在咫尺,再不出手就完了,宗政墨果断地做了决定,伸手一次就抽出了七支箭,一搭在弦上,箭矢就散开着飞了出去。
全中……
众人目瞪口呆,就连段淳轶也惊住了,愕然地回头看到铜钱哗哗掉落在地,这时马冲到了终点,鼓声也停了。
不用侍卫去数,段淳轶就知道自己输了,虽然只是以一枚铜钱的差距败给了宗政墨,但也是败了。他转头盯着收弓的宗政墨,半响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瑞王爷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人啊!”
打败北魏的是四皇子宗政麟,段淳轶也以为南齐最强的人是宗政麟,刚才见他和自己的下属打了个平手,心里还嘲讽他,觉得他赢了北魏完全是运气。
现在见宗政麟一次就射了七箭,他才知道自己以前都想错了,原来南齐最强的不是宗政麟,而是这位一直被自己无视的五皇子。
宗政墨都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也没有后悔的感觉,微微一笑说:“段王爷过奖了,本王在渝州,闲来无事经常和属下去打猎,练出这一手箭法也很平常,和深藏不露扯不上关系!”
段淳轶哪会相信,盯了他一眼,才拱手道:“本王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请,你可以去挑你的彩头了!”
宗政墨下马,整了整衣襟才走过来。
一过来就发现气氛全不对了,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可是还是禁不住有些心虚,只见刚才还笑容可掬的皇后脸上全没了笑意,冷冷地看着他。
太子也是一脸的阴沉,那目光就像恨不能生吃了他一样。
宗政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深不可测。
而皇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宗政墨接触到皇上的目光,心里一突,终于有些后悔逞能了。
皇上多疑,这次让自己回来明是借和亲的事开恩,可实际上怎么知道不是西蜀这一战引起了他的警惕,想看看自己这个皇子,在渝州都做了些什么呢?
有上次太子逼宫的事,皇上更多疑,这下,只怕自己就算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于皇位无心,他也是不信的!
宗政墨越想越觉得自己冲动了,忍不住就转头盯了一眼蔚明珠,都是这女人,如果不是她看毕锡,自己又怎么可能冲动地出风头呢?
他完全忘记了是自己想要日月镜才出风头,有些半怨恨起蔚明珠扰乱了自己的计划!
“瑞王殿下真厉害啊!”皇后阴森森地笑了笑,说:“如果不是这次比赛,本宫还不知道瑞王是如此……深藏不露!皇上,你可得好好嘉奖……瑞王……殿下啊!”
她说的慎重无比,就算不想注意的人也注意到了,各怀心事地看着宗政墨。
宗政墨此时已经没有后悔药吃了,大方地一笑,上前说:“娘娘过奖了,儿臣也是看着段王爷神勇无比,想着不能丢我南齐的脸,才尽力一拼,呵呵,幸不辱使命啊!”
不管怎么说,宗政墨此举的确为南齐挽回了面子,要是在自己的国土上还输给了北魏,那南齐的确没脸。
皇上也暂时放下对宗政墨的猜疑,淡淡一笑:“墨儿这几年在渝州没有荒废武功,朕很欣慰,既然已经有彩头了,朕就不格外赏赐了,去吧,挑你喜欢的彩头去!”
宗政墨颌首,转头对公公说:“那本王就要那面日月镜吧,本王还没见识过如此神奇的东西,拿回去可以好好欣赏!段王爷,这虽然是北魏的东西,既然拿出来做彩头,你就别惋惜了!”
段淳轶脸色沉了沉,一抹不甘闪过,沉声说:“瑞王爷,本宫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你切磋,到时希望瑞王爷欣赏够日月镜,能拿出来再做彩头,让本宫也有希望能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