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凑过去嗅了嗅:“是酒,好香呀。”
“墨音哥哥,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南陵鬼酿吧。”染秋惊喜。
“染秋的鼻子不错吗,你喝过?”
“我怎么可能喝过,南陵鬼酿千年才能酿出这样的一小壶呢”。
染秋又嗅了嗅:“哇,好香呀。”
“是很香,可是,这南陵鬼酿怎么会这样抢手?”月奴对这些东西都是全新的认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自然也就不会知道。
“月奴姐姐,南陵鬼酿可是名满六道呢。
酿酒的是一个修仙的鬼,他生前是个酿酒师,她心爱的女子最喜欢喝他酿制的酒。
后来,他心爱的女子重病,他倾尽家产为那女子治病,可终究,那女子还是去了。
她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喝一壶自己相公酿制的美酒,酿酒师心情极度悲伤,用眼泪酿制了那样一瓶饱含不舍之情的美酒。
可是当他将酒端到他心爱的娘子面前时,她的娘子已经因为等不及而提前去了。
后来,他伤心至极,将那酒当成贡品洒到了她娘子的坟前。
再后来,那杯贡酒无意间被阎王看上了。阎王将那美
酒要去,送给了远在九十九重天外的曲歌上神。
曲歌上神喝过那酒之后,一度莫名伤心落泪。
她连连追问这酒的由来,阎王将事情始末说与曲歌上神听。
上神听罢觉得极为感动,之后便时常派人去找那酿酒师为自己酿制美酒。
只可惜,她得到的美酒就再也没有第一次喝时那种味道。
之后那酿酒师也老去,死掉了。
他去了鬼府之后,阎王命其为上神酿酒。
可还是一样,根本就酿不出那种味道。
后来,有一个喜欢曲歌上神的男人听说了这件事儿后,便自作主张将那个酿酒师妻子的鬼魂打散。
酿酒师悲痛欲绝,再次酿出的酒便又有了从前的味道。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只有酿酒师的眼泪制成的酒才是真正的世间极品。
后来,那酿酒师在阎王的帮助下看是修仙,但前提是每年都要为上神酿制一壶酒。
但因为酿酒师的眼泪有限,加上思念妻子的悲痛已经越来越不似从前那般浓烈,所以慢慢的,酒量从每年一壶变成了每几年一壶,再又由几年一壶变成了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一壶。
而因为那酿酒师是南陵人,酿制出美味酒酿的时候他已经是个修仙之鬼。
所以,曲歌上神便给这酒取名为南陵鬼酿。
万年前,曲歌上神从人间消失后,这酒就一直被月老给霸占着。
听说月老嘴馋,就好这一口。
基本上每次鬼酿要酿出的时候都是提前几年去排队抢酒。
墨音哥哥,你这酒是怎么抢到的?我真的很好奇呀。”
染秋馋的不停的舔着嘴唇。
月奴也侧目看向墨音,既然是这么难得的酒,他是如何弄来的?
墨音只是邪魅一笑却并未做声。
“你倒是说吗,你到底怎么弄到的呀。”
墨音揉了揉她的头:“你别管了,只管陪你月奴姐姐好好喝吧。”
看到他笑的诡异,染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从前,墨音哥哥只有在算计她的时候才会这样对着她阴仄仄的笑。
她浑身打个冷颤:“墨音哥哥,你不会是用我的什么宝贝去换的吧。”
“你从头到脚除了这张话多的嘴巴之外,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难得的看到墨音逗染秋,月奴也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三人落座,染秋小心翼翼的给墨音和染秋倒了杯酒,之后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月奴姐姐,今天我真的是沾了你的光哦。
这么珍贵的酒,我就常一口便好。”
“我怕自己不胜酒力,也只喝一杯就好。
来,我们共同举杯,庆祝今天一次性吃了这么多美味,喝到了这么珍贵的佳酿。”
染秋偷偷一笑:“谢谢墨音哥哥。”
“不用,干杯吧。”墨音与两人碰杯,将酒一饮而尽。
酒下腹的那一瞬,月奴觉得整个心里蔓延出一股悲伤的气息。
有眼泪想要从眼眶中挤出。
可酒的香气也同时在五脏六腑中乱窜。
那种既悲伤又快乐的感觉真的让人情难自已。
这传说中的南陵鬼酿果然名不虚传。
染秋浑身打个激灵:“墨音哥哥,月奴姐姐,太好喝了。
染秋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我好想哭。”
是啊,要有多悲伤才能酿制出这样的酒呢。
为了得到这样的酒,喜欢曲歌上神的男人将酿酒师心爱的女人魂魄打散。
在别人喝着这个酒愉悦身心的时候。
那个酿酒师的眼泪却在终日滴滴答答。
这酒到底是酒,还是情人的血泪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顿饭让月奴吃的心里格外的舒心。
这样的美味佳肴下腹,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她也这样大块朵颐过。
不过,只是感觉而已,她自己没有记忆,所以并记不分明。
吃过饭,染秋自己去玩儿了,墨音亲自送月奴回霁月殿休息。
路上,墨音顺势牵起了月奴的手。
走了几步后,月奴不知道为何却竟自己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墨音没有再继续勉强她,只是轻柔的对她道:“月奴,我打算把婚期定在魔王朝会离开后,你觉得如何?”
月奴没有做声,只是转头看他。
“怎么了,你不想?”
“墨音,再等等好吗?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总觉得如果我们就这样成亲的话,我心里一定不会开心。
你可以等等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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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你永远都想不起来呢?”墨音忽然停住看向她。
“怎么可能。”
“这世上之事皆有可能。”
“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后我还是记不起你。
那么…我们就成亲。”
墨音嘴角微微耸动了几下:“好,那我等你。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难道我还在乎那区区的三个月吗?”
他说着唇角往她额头边靠了靠。
可是月奴却一侧头躲开了。
墨音没有再勉强,就任由他去了。
三个月,只要三个月就可以了。
他会成为她的丈夫,他们可以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了。
月奴进了霁月殿后,墨音只是坐下喝了盏茶就离开了。
她心思有些重的走到床边躺下想要小憩一会儿。
哪里不对劲。
可到底是哪里呢?
她真的不知道。
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不该遗忘的事情,或者是…人。
还有这里的妖精们也很不对劲儿。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既然墨音和染秋不告诉她。
那她就只能自己靠自己去找答案了。
她也希望只是她的感觉出了错。
毕竟墨音和染秋都对她很好。
如果真的是有什么问题,她怕自己会非常伤心的。
但让她什么都不做,只是一味的顺从,她打从心眼里也不愿意。
睡了一觉醒来,浣景和素啼都在门口候着。
见她从床上起来,两人赶忙进来伺候着。
浣景帮她拢头发:“姑娘,刚刚染秋小姐来过了。
见你一直在睡着,她就先走了。”
“是吗?那她一会儿应该还会再来的。”
“是呀,自从姑娘来了妖界,染秋姑娘也安顿了好多。
不像从前那般总是往外跑了。”
素啼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月奴抿唇浅笑,可心里却在想素啼的话。
什么叫从她来妖界后?
她不是一直在这里生活吗?
染秋安顿了好多?她不是经常去人间吗?
她微微扬了扬眉,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正在为自己束发的浣景,心里一条计谋窜上心头。
“素啼,我想喝茶,你能帮我去泡一壶吗?”
“好啊姑娘,素啼这就去。”素啼福了福身出去。
月奴看着镜中的自己笑道:“浣景,你的手艺可真好。”
“奴婢也就只有这点手艺了,幸得姑娘喜欢。”
月奴满意的捋着自己胸前的一缕垂发:“听素啼说以前只有你一个人伺候我,她是后来调过来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