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张口还未说话,那王黑妹已是捂着肚子面色发白大汗淋漓的呻吟不已,刘大夫当下也顾不得回答小午问话,赶忙拿出银针给王黑妹医治。
“婶子,我肚子疼,哎呦,我,你扶我进去躺躺,我头好晕,我坐不住了,婶子……”
田小午如何看不穿她使得这是金蝉脱壳的苦肉计?可茶寮里围观的看客本来就多,王黑妹这么一叫喊折腾,更是七手八脚的,一大伙人都手忙脚乱的围上来帮忙,现场一片混乱,刘大夫被夹在中间更是没法理会小午。
烦乱中田小午也是火气上涌,她拉下脸来一声大喊:“都给我让开!”
人群被田小午这一声震的愣了一愣,平息了几分,暂时安静了下来,田小午趁势说:“大伙儿的好意王姑娘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自是心领了,可,这里不是有大夫吗?怕啥?有事交给刘大夫不就成了?大家这般围上来对王姑娘的身体也于事无补不是?王姑娘,肚子疼?头晕?不正好让刘大夫好好帮您把把脉诊断一番,可不比你病急乱投医的好?”
“不用,我回屋休息片刻便好,婶子帮我发发汗就行了,用不着麻烦。”王黑妹爬起来执意的要往后堂去。
田小午挤到她前面拦道:“治病救人乃大夫的分内之事,谈什么麻烦?您家婶子热心倒是不假,可既然有现成的大夫,何必她越俎代庖?您这将刘大夫至于何地?您可是不信任刘大夫的医术?要不然何必如此?说实话,这刘大夫还是我沾了柳家的面子好不容易请来的呢,一般他从不出诊的,可您还这般不信任他,这让刘神医,呵呵,这脸面往哪里搁?”
田小午这般煽风点火的揶揄几句,那本来就被吵闹的有些烦躁的刘大夫当下面色更是不愉!
田小午再接再厉又加一把火,“您要是对刘大夫的医术有所怀疑,那咱正好今儿个现场验证一番如何?让刘大夫帮王姑娘你再把脉诊断一番,看看他说不说的准你怀胎的月数,算不算的准你临盆的日子,要是准了,就说明他名副其实,要是不准,也算是他徒有虚名,如何?”
“我……”
“何须一再诊断,刘某凭刚刚那一诊,就足以断定这位夫人腹中胎儿已有三月有余!今年七月里受孕,明年五月临盆,左右绝对不会走差半月光景。刘某这诊术是祖上所传,从未出错,今日就拿刘某人的名头在此献丑赌上一赌!”
三个月?哼!田小午去柳家到现在不过才一个半月,锄头英雄救美的悲剧事件也不过这么些时日,哪里来的三个月的孩子?
原先田小午还一直奇怪,即使王黑妹真的对锄头一救生情,芳心暗许,这般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跟锄头共结连理双宿双栖,可她这般作为,虽是逼的锄头进退两难,不得不就范,但唾沫星子杀死人,哪怕她真的如愿以偿的嫁给了锄头,也会被人暗地里指指点点的笑话一辈子,这未婚先孕的名声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好背负的,那就是套枷锁,能压的一个女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她一个聪明人怎会剑走偏锋用这么一个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的计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可是黑人先自黑了啊!
现在田小午才恍然大悟,她不过是无路可走不得已而为之!这怀孕可并不是田小午原先所料的王黑妹捏造的幌子,而是真的腹中有子了,锄头遇到的那一回王黑妹虽是有惊无险没**于人,可她跟锄头都没想到的是,这症结并不在那一夜,这王家姑娘已经不知跟谁早就生米煮成了熟饭,还结了个饭团团,只是不知为何那正中靶心的射箭的不知所踪,这才逼得王黑妹不得不兵行险招,出此下策,拉了个半路撞在枪口上的铁锄头做个被锅垫背的!
田小午嘴角噙着丝丝了然的冷笑,目光犀利的直视着王黑妹。
怪不得呢,她也细细问过那夜的事儿,除了鸭蛋,本也无人撞见,流言铺天盖地锄头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可小鸭蛋哭的泪人似的,指天赌誓的一遍遍跟锄头和小午解释,说他真的从没对外泄露过半个字,小午是相信鸭蛋没撒谎的,当时就曾经奇怪这件天知地知的事儿如此隐秘,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如今看来,**不离十就是这王黑妹自己使的苦肉计!
那王黑妹做贼心虚,目光躲闪,还没等田小午质问旁边那大婶已是多嘴的说:“黑妹啊,你跟那铁家小畜生不是上月的事吗?这怎么娃娃都三个多月了?哎呦哦,这,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早就,啊,你们早就眉来眼去背地里那个啥啦?娘呦——,三个月这都快要显怀了啊,藏不住了啊,这得赶快的成亲才成呢啊,不然到时候挺个大肚子上轿,可羞死了,这成个什么样子啊……”
此刻那一身的病不治自愈的王黑妹咬着银牙恨恨的剜了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婶娘一眼,怒道:“别说了!瞎嚷嚷啥?你还觉得我的人丢的不够啊?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随即转头回视田小午,死鸭子嘴硬道:“还不是你家那好哥哥做下的好事?早先我们都偷偷摸摸在一起几个月了,这事儿他定然是不好意思跟你透漏了,这孩子三个多月有什么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