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觉得这话很有问题,自己目前还需要傅清音照顾,自己又如何能照顾她?
他伸出右臂拍了拍背上的木雕,傅清音太弱又太傻,如果多个翟义平帮忙事情会顺利很多。
树妖林雨霖的声音很快响起:
“火妖大哥,我只能救伤不能救死,这个人生命精华已经流失殆尽,我救不了的。”
江远听到这里略带失望,继续问道:
“那么我的伤呢?你有没有办法?”
林雨霖诧异地反问:
“火妖大哥你受伤了?我怎么察觉不到......好奇怪啊,若不是你背着我,我都快感觉不到你存在了。”
江远眼中一冷,这个树妖是在跟自己装疯卖傻吗?
他原本最后的打算,就是自己如果真的面临危险,就将这个树妖放出来抵挡一阵。
但是至始至终江远也没有这么做,他一点也不信任这个树妖,如果就将她的封印解除,就怕她第一个反噬自己。
如今听到树妖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更是坚定了江远不会解除她封印的决心。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陡然响起,只见傅清音伏在翟义平身上,而翟义平已经死去。
江远只得劝道:
“清音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如今妖鬼环伺,你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翟大侠的遗言着想是不是?我们赶快走吧!”
如今关头,谁知道会不会又冒出一些强大的妖鬼,或者那两个金家子弟会不会突然折返。这都是未知之数,危险依然存在。
傅清音擦了擦眼泪,悲戚地说道:
“他们为了帮我而死,我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
江远顿时苦恼难耐,这个傅清音真是死脑筋,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这些。
不过自己还得依靠她,于是江远说道:
“有道理!清音姑娘我来帮你!”
于是二人在路边开始挖坑,江远虽然独臂,但是力气奇大;傅清音也并非弱女子,而是四极境的武者,挖个坑埋人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将一众武者的尸体填埋安葬之后,傅清音才架着江远朝远处逃去。
按照她的说法,他们当初已经在树林另一头留了些马匹,就是用作救援傅天正成功之后的逃亡准备。此时虽然营救失败,但是却可以利用那些马匹离开。
两人走了一阵,便听到前头传来马匹惊惶的嘶叫。
待得近了,才看见有两只妖鬼正趴在马背上啃噬被牢牢拴住无法逃离的马匹,旁边还有几具鲜血淋淋的马匹残骨。
江远冲着那两个妖鬼露出自己的牙齿,将它们吓跑。
幸亏还有一匹马匹没有受伤,当即傅清音与江远共乘一马,朝着与金家子弟离开的方向相反的道路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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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高大的城墙之外,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一晃三天的时间已过,起码将近三分之一感染瘟疫的患者已经死去。
荒郊野外满是遍布的尸骸,一阵风刮过,尽是腐臭之味。
起初前两天,还有人在掩埋尸骸,但是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无人顾得上这些了。
每天深夜都能听到城外荒野之中聚集的病患发出的凄厉哀嚎,或是有亲人死去,或是病痛折磨得人痛不欲生。
活着的病患犹如一具具行尸走肉在荒野游荡,他们周身皮肤已经溃烂殆尽,双眼之中尽是麻木和绝望。
而每到白日里,就能看到更多收到消息的病患从远处朝着彭城赶过来。
不少人已经知道了驱疫使能够救治疫病的消息是假,但是他们跋涉了这些天已经没有寻求其他生机的机会了,况且听说这里有个江香主已经前往为病患求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再围剿这些病患,反而每天白日里都有人为他们分发粮食。
这些粮食乃是用江香主捐出赈灾的钱购买,无论城内还是城外,江香主的名头都逐渐传开。
与城外的惨状不同,城内的生活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由于及时将病患驱赶出城,并且各个隔疫区设置得当,一有新病患产生就能及时处理。使得城中虽然看起来冷清了一些,但是却有效地保持了稳定。
歌楼酒肆之中依然热闹非凡,每当入夜之后,歌女的清唱和醉客的大笑,与城外的惨叫嚎哭形成鲜明对比。
亦有人看不下去,站出来指责这些达官贵人。
但是这种指责却被人嗤之以鼻,并且回应道,如果此时此刻不及时行乐发泄压力,那么难道要被外头的惨状压抑得发疯不成?
至于救灾的事情,不是有驱疫使吗?虽然驱疫使整天留宅子中不见客不管事,但是不还有江香主去操办了吗?
是啊,有江香主。所有人都开始在想,什么时候江香主能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