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浪,整个天地显的一片祥和。
沐行歌看着,在经历了刀光剑影后能看到这样的美景,宛如到了另一个世界,她不自觉地感慨道:“如果大家都能以大海的胸襟处事,那这世上的风景就更美了!”
战天钺含笑看着她,他不会觉得她的话幼稚,只会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可爱。
两人都是上位者,他们要考虑的不止是自己国民的生活,还要考虑怎么保护好他们,沐行歌的话说到他心坎上,他何尝愿意一天戎马奔波,在刀光剑影上博生活呢!
一瞬间就有了对方是自己知己的感受,别人可能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可是和沐行歌就没有这样障碍,她轻而易举地就能让自己有了认同感。
“小歌,我很庆幸,认识了你!
”战天钺由衷地道。
沐行歌回头看看他,微笑:“以前的沐行歌你也认识,怎么不说庆幸呢?”
战天钺被她一提就想起了以前的事,一瞪眼道:“那时的你谁认识你都不会说庆幸的话的……你那时真的很招人讨厌!为了贺兰嵛,你做了多少坏事啊!”
沐行歌微微一笑:“人还是同一个,就算某些东西改变了,可有些不会变,该做坏事时我还是会做的!”
战天钺叹了口气:“对,有些方面我们两很相像,慈悲为怀也需要恶做护盾,我没权利指责你什么,我手上也沾了很多不该沾的血!以后也可能还会沾,讨人喜也好,招人厌也罢,我做我的,管不了他们说什么!”
“嬉笑怒骂皆由人!哈哈!战天钺,有时我倒很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不迂腐,这很好,能让你进步的更快!”沐行歌赞赏道。
“那是被你教坏了!”战天钺含笑看着她:“我要一成不变,岂不是被你嫌弃啊!我觉得我还要拼命学习,才能跟的上你的步伐……沐行歌,做你男人压力真的很大啊!”
这的确是战天钺的心里话,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比沐行歌强大,可是这次南镇的事给了他一耳光,他才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他以为自己赶来南镇是帮沐行歌,可是在听了沐行歌的安排后,他发现,就算自己不来,沐行歌也有办法搞定那些杀手。
沐行歌对地理地质的知识比自己广,运用的也很巧妙,再细想她对钱林和怀荣湾的发展部署,战天钺的确被打击到了,这女人的胸襟和远见都比自己强,他再不学习,迟早会被她远远甩在身后的。
沐行歌当然不会告诉他,不是他目光短浅,也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自己已经远远超越了他几千年,一个现代人的认知怎么也比一个落后了几千年的古人强吧!
“学习好啊!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而且你比别人更要多学习,才不会做昏君!”沐行歌揶揄道。
战天钺不生气,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战擎天和贺兰嵛都是我的前车之鉴,我要不学习,迟早和他们一样!小歌,你提醒的对,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以后要多学习才是!”
说到这,战天钺突然伸手揽住沐行歌,贴着她的耳朵笑道:“人家说家有贤妻,旺夫旺子,以后我有你这个贤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小歌,你可要好好教我哦!”
沐行歌红了脸,一把推开了他,转身走到另一边船舷。
战天钺没脸没皮地跟过来,笑道:“害羞什么,我说的是事实……我一定不会像贺兰嵛一样不知好歹……说实话,那人真的没福气,有这么好的皇后都错过了,最后弄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可不能学他!”
“战天钺,你这话倒说对了,有句话听过没,不作孽不会死,有些事有因就有果,要什么果就结什么缘!”沐行歌认真地道。
战天钺好奇地看看她,终是忍不住问道:“那些年就没在你心里留下什么吗?”
这是战天钺从听说贺兰嵛死后就一直在想的问题,自己和阮依雯的一段都是块隐伤,沐行歌和贺兰嵛七年,到最后就只有恨,想想,还真有点悲哀!
“七年的时光,怎么可能什么都没留下呢!”沐行歌叹了口气,想着这身体的过往,那一夜白发,这身体是哀莫大于心死才放弃了她的生命,否则,她当时完全可以逃走的。
“恨也好,爱也罢,从我踏上西溱做囚徒的那一刻,我全放下了!我把我的过往都斩断了,对新生的我来说,贺兰嵛只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不是沐行歌曾经爱过,为他付出一切的爱人!”
沐行歌一语双关:“从那一刻,我就决定了,以后我的生活就只是我的,不会再受他的影响!”
战天钺懂了,人要往前看,沐行歌斩断了过往,获得了新生,那些过往就随着贺兰嵛死了在她心里都被埋葬了,不管世人是不是还记得,她心里从此已经没有贺兰嵛的半点影子了。
他觉得自己对沐行歌的认识又进了一步,这女人爱憎分明,提得起放的下,爱了就全心全意地付出,放下就放的彻底,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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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水上航行这几天,相处多了,对彼此的了解也多了不少。战天钺发现沐行歌的性格很好,她和别人相处很容易,比起自己,她身上根本没有皇上的架子,让人常常会忘记她的身份,把她当一个邻家姐妹
般和她随心闲聊。
这不只是他的感觉,司空昱也有这样的感觉,之前对沐行歌了解不多,在船上的这些天才有机会,他和沐行歌聊过几次,虽然都是不着边际的闲聊,可是司空昱还是从中感觉到了沐行歌的博学和为人的谦和。
他私下对战天钺说:“我感觉沐小姐和从前变了许多,现在的她才真正像在庙里长大的,虽然不敢说慈悲为怀,那胸襟却是很博大的,她学到了大师们的精髓,学到了他们脱俗的平凡……”
脱俗的平凡?战天钺挑了挑眉,却很快理解了司空昱话里的意思,脱俗那是超越了世人,平凡又是返璞归真,这两者并不矛盾,司空昱是借此表达沐行歌已经得到了精神领域的升华。
战天钺听了后又骄傲又有点失落,这是不是代表自己不可能完全得到她的心,在她眼里,自己和贺兰嵛一样也是可以轻易被提起,也会轻易被放下的?
他对她做不到这样,他也不希望她如此对他,他想她眼里、心里全是自己……
战天钺当然不会去告诉沐行歌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暗暗想,终有一天,他会把她拉到凡间,陪自己一起落俗的,平凡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把握的真实的幸福……
船只就在这平凡中到了嘉卫附近的海域,他们被拦嘉卫的海上卫队拦住了,说没有邀请不得进嘉卫的海面。
战天钺让司空昱递了拜帖,只说沐行歌和自己路过嘉卫,来探望好友,让卫队长回去禀告华子衿。
船只在海上等了一天,次日卫队长才来回禀,说华子衿在岸上欢迎他们。
船只在卫队长的指引下进入了嘉卫海面,沐行歌和战天钺并肩站在船舷边,看着船缓缓向码头靠近。
“你怎么想?”战天钺突然问道。
沐行歌很有默契地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比起弄清楚华子衿是真是假,我更想看看华静萱!”
战天钺疑惑地看看她,沐行歌没把华静萱和华子衿之间的纠葛告诉他,这是华子衿的*,就算战天钺和自己关系变好了,她也不觉得什么都该告诉他。
船只渐渐靠近,能看清楚岸上了,沐行歌也眼就看到了,岸上在一排侍卫保护下坐在正中的是个女人,不是华子衿。她脚下躺了一只怪兽,有两个头,那就是洛无远说的吃人的双头兽吧!
战天钺看到了双头兽,同时还看到了站在华静萱身后的战颜夕,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战颜夕脖颈上被拴了个铁环,铁链的尽端在一个侍卫手中。
华静萱示威地把战颜夕当狗一样牵着来迎接自己,这不止是羞辱他,更是一种轻视,战天钺一时觉得怒火冲天,恨不能冲过去就掐断那女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