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金丹,就是元婴真人也顶不住柳记啊,前次七星宫刚刚被他们强行拉走了一个元婴修士!”
七星宫最近与萧金浪站在同一条战场上炒结丹果,因此双方也进行了一些接触,而萧金浪也清楚了一些同情。
不过七星宫比萧金浪他们更悲剧,一百多年,碧云宗十几次战胜七星宫,都没有伤及他们的根底,可是这次炒作结丹果,七星宫不但伤及根底,甚至几十年都很难回复元气。
“除了柳记这笔债,我手上还零零星星欠着不少,不是白师妹你们想帮忙就能帮忙!哎……”萧金浪说了一句:“今天我驭剑万里赶回来,也是想了结些心事,男人总是有些担待!”
“怎么说?”
“写休书!”萧金浪说得痛快:“写完休书之后,我便同悦星一刀两断,从此不同有任何纠葛,至于去处,白鹤师兄已经替我安排好了!”
白鹤真人却是嚷了一句:“你真要去空冥海?那地方十死无生,你可要想清楚啊!”
空冥海?
白玉瑾已经吓了一跳:“萧师兄,你真要去空冥海?这一走可不是两三年的事情!”
空冥海是修真界许多走投无路的修士才去的地方,那里到处有多空阔,恐怕谁都搞不错,方圆百万里绝对是往少里说。
方圆十几万里都连个落脚的小岛找不到是很正常的事情,据说有一位元婴中期的修士在空冥海整整驭剑飞行了三个月,连个落脚的小岛都没碰到,整天就是无穷无尽的海兽。
这样的地方,别说是金丹修士,即便是元婴修士都不能自保,传说空冥海还有分神级别的妖兽存在。
但是无穷无尽的空冥海也代表着机遇与希望,萧金浪就是因为这一点才去的空冥海:“恐怕不是两三年,这一次,恐怕就是十几年也未必能回来!”
十几年还是少的,据说从空冥海的这头飞到另一头,都得三五年时间才行,前提还是一位元婴修士驭剑飞行。
因此作为一个有担待的男人,他必须在离开之前把一切处理:“把纸与笔给我……”
只是提起笔来,萧金浪的眼泪先落下来了,然后才在仓促间写起休书:“也没有别的东西留给她们娘俩!”
这份休书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根本就是把财产留给南宫悦星与萧清琴,而他自己却承担着这上百万灵石的债务:“我已经会随柳记的商队一块去空冥海,明天就走!”
所有的一切,洞府、灵器、法宝,都留给了萧清琴与南宫悦星,而所有的一切债务,则是属于萧金浪自己,只是越到后面,萧金浪觉得这不是一份休书!
是自己的血与泪啊!
他恨不得把这份休书撕掉,然后一剑杀出去,但是他根本却不知道这剑举向谁,又如何面对南宫悦星与萧清琴。
一个输光了一切的男儿,只能让她们这一点点的幸福:“告诉悦星,洞府是肯定保不住了,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拉走的,赶紧拉到你们洞府里去……”
只是说到这,萧金浪已经狂吼一声,手握在剑上,又不知道如何,又能重新提起笔,书写这份休书。
一个输光了一切的男儿,只能有这么一点点担待:“告诉悦星……”
“不要替我守着身子,改嫁吧!”
萧金浪把笔扔出去,手掩着脸,却是改口说道:“还是替我守着吧……”
只是他又把手放了下来:“不必了,不必替我这么失败的男儿受一辈子的苦,这次去空冥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者是永远?”
“告诉她,等我……等我……”
萧金浪的前后语句自相矛盾,最后终于说出一句话:“不必等我,她是个好妻子,我不是好丈夫……”
即便他如何英雄盖世,如何杀伐决断,又是如何工于算计,到了分香卖履的这一刻,都是方寸大乱,又重新把笔捡了回来:“我又何必存这些不存在的东西,现在能多给一点是一点!”
他把自己的储物戒指扔在了桌子上:“这是我砸在手上的结丹果,清琴用得着!就当她的零食吧!”
他一刻他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与父亲,但是谁能说他不合格?
他把休书写完,该留下的东西都留下来了,却听得楼下南宫悦星有些心碎的声音:“听说我家金浪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