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谦点点头，却没有下文了。

“院长爷爷还不错，刚睡着，刚才还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小护士对张谦说道，打量了一眼赵浮生：“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哦。”张谦还是刚刚的样子，木木的点点头。

赵浮生已经快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张谦不知道有没有察觉，但他作为旁观者却看得清清楚楚，着小护士分明就是对张谦芳心暗许的模样，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

毕竟几十岁的阅历摆在那里，赵浮生对于这一点还是十分肯定的。

只不过看张谦的模样，分明就是没有感觉到人家的心思，或者这家伙就是在装傻。

但不管怎么说，赵浮生觉得，这一幕相当的有趣。

“笑什么？”注意到赵浮生脸上诡异的表情，张谦一脸奇怪的问。

赵浮生耸耸肩，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护士挺漂亮的。”

“她叫杨盼盼。”张谦闻言说：“是这儿的专职护士，只负责这个房间的病人。”

“哦。”赵浮生点点头：“这你都知道啊？”

说着话，他笑了起来：“怎么，看样子你和她关系很好？”

“就认识而已。”张谦淡定自若的解释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一提起杨盼盼，一向冷若冰霜的他，表情居然有些松动。

赵浮生也不点破，笑了笑，走到院长爷爷的病床旁边坐下。

高干病房的待遇确实好，无论是环境还是配置，居然有单独的会客室，还有休息室，哪怕是老人身边也有一张床，供陪护人员休息。

至于身边冰箱电视机，更是一应俱全。

“坐下休息休息吧，等爷爷醒了再说。”赵浮生对张谦道。

张谦点点头，两个人干脆就坐在那里，等着院长爷爷醒过来。

上了年纪的人，睡眠的时候都很浅，不到十分钟之后，老人家就睁开了眼睛，见是赵浮生在自己的床边，露出一抹笑容来，嘴巴微张。

赵浮生把耳朵贴到他嘴边，才听得见，他说的是：“你来了。”

点点头，赵浮生道：“我刚从北京回来，过来看看您。”

虽然和老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这并不妨碍赵浮生很尊敬他，对于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赵浮生都是保持足够尊敬姿态的。

“辛苦你了。”老人说。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说话的速度其实很慢，而且还不能说太长的词语。

但赵浮生并没有任何怨言，每当老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会站起身，贴在老人嘴边，听着老人的话。

过了一会，老人招招手，示意张谦到他身边来。

张谦一愣神，但还是点点头，走到老人身边，俯下身子。

“你先出去，我和浮生说几句话。”老人对张谦说道。

张谦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他一贯都很听老人的话。

“一直都想和你说声谢谢，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老人挤出个笑容来，对赵浮生说。

赵浮生摇摇头：“您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帮助福利院？”老人忽然对赵浮生问。

赵浮生一怔，随即明白了老人的意思。

毕竟经历了太多的人生起伏，连最难熬的那十年他都经历过，在老人的心里，对于人心的认知，要比任何人都更深刻。

在他看来，赵浮生这个年纪，有这样的行为，说实话，真的很让人费解。

沉默了片刻，赵浮生笑了起来，缓缓对老人说：“爷爷，我有时候常常会做梦，梦里我的人生是失败的，我身边的一切，都是看不到希望的。笑贫不笑娼、金钱至上、每一个人仿佛都把自己的道德底线抛弃了，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总是需要一些温暖，哪怕是一点点自以为是的纪念。如同在黑夜里看到阳光，或许是泪流满面的希望，或许是放肆大笑的悲伤。

这个世界充满了矛盾，也总会发生太多的意外让我们一时间无所适从。

所以，我把活着当做是一场修行，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