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沉重的话题,两人都不想过分纠结。
南妍县主另起了一个话题:“知道今日里,外命妇里都在议论什么吗?”
杜云萝眼珠子一转,笑了:“是在说我家嫂嫂吧。”
“是,”南妍县主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道,“也不全是。”
杜云萝等着南妍继续往下说。
“郡主自是躲不开议论的,宫中下旨的时候,有不少人将信将疑,顺王爷了无音讯几十年了,怎么就突然冒了个女儿出来,因而今日都在看,郡主与庄贵妃和顺王爷到底像不像。”南妍往正殿方向瞟了一眼,“我年纪轻,从未见过庄贵妃和顺王爷,那些年长的,这会儿就都闭嘴了,郡主是金枝玉叶。”
杜云萝微怔,多少品味出了南妍的意思。
南妍册封县主,是因为父亲战死,母亲殉葬,皇太后怜惜她才抱回宫中抚养。
在没有见过庄珂之前,有不少人猜测庄珂也和南妍一样,是定远侯府里的另一个“嘉柔乡君”,宫中为了安抚侯府才册封的。
可事实上,庄珂真的是宗亲出身。
南妍若是宗亲,即便父母都不在了,她的人生、起码她前世的人生会截然不同。
她不会被云华公主逼着嫁给一个病秧子,皇太后绝对不会允许,而不是像前世那样,因着偏宠云华公主而默认了。
那南妍也不需要用那样破罐子破摔的法子来走出困局。
能在后宫家宴上出入的皇亲国戚之中,男子本就稀少,他们家中都有妻妾,唯有太后的亲儿瑞王,妻子过世,又能多饮几杯酒在御花园里走动透气。
南妍豁出去了,一来瑞王这条路能走通,二来也是为了离李栾近一点。
杜云萝心里明白,嘴上不会把这种揭人伤疤的事情说出来,便顺着南妍县主的话,问道:“刚才说的‘不是’,又是什么意思?”
南妍县主抿唇,几分不屑几分讥讽:“都在看景国公府的笑话。”
杜云萝挑眉:“新夫人的儿子这才多大,现在就要闹起来了?”
京里的这些谈资,南妍县主比杜云萝清楚多了。
景国公老夫人和世子新夫人倒是没有闹僵,只是事情搁置了。
为的就是叶毓之的婚事。
叶毓之的年纪不小了,又撒了腿跑去了山峪关,老公爷夫妻两个气得要命,又没办法。
如今见战事歇了,倒是想出了个法子——给叶毓之娶亲。
老公爷夫人不喜叶毓之,没想好好给他挑个媳妇,就打算娶一个门户低一些的,免得以后让叶毓之得了岳家助力。
新夫人可不想那么做,她如今是叶毓之名义上的嫡母,进门才几年,就给庶子挑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媳妇,她往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真真是要被京中的贵人们笑话、看低了。
她想挑个好的,反正叶毓之是庶子,就是战功在身,也断不可能越过嫡出的弟弟们。
新夫人眼中,她的姐姐留下来的嫡子,才会是心腹大患。
新夫人想挑个好的,但京中门当户对的人家,谁不知道景国公的那些破事,又有谁肯嫁姑娘进去?
“这会儿还只是叶大公子的婚事,等再过两年,原夫人留下来的嫡长子也该说亲了,到时候还有的闹呢。”杜云萝叹道,“叶大公子为人极好,这次我大伯能被寻回来,全是他的功劳,我三婶娘也说,要记着人家的恩情。”
南妍县主低低应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