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田傅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了两个字。明明秦雨泽救了他孙女的性命，明明秦雨泽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为什么要说抱歉呢？你们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你们？如果这次我侥幸没死的话，我希望你可以为我做一件事。”

“……好！”

几乎没有犹豫，田傅没有问任何事情便一口答应，这倒让秦雨泽有些诧异，不过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条黑线从天边放大，宛如潮水一样的亡者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数量比之前还要多了数倍。

这才是返魂教的真正大军，刚刚秦雨泽他们面对的，不过是几十个教徒路上随手捡的而已。

绝望的情绪犹如天空上的阴云一样在所有人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这种数量强度的亡者军团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应对的！

身穿破烂衣物的骷髅们将积雪踏平，肃然的杀意无声的笼罩着整个小镇，魂师……这些骷髅最差的都拥有魂师的力量，比在燕州城外参与战斗的军队还要高出几个档次。

骷髅们突然停下脚步，一艘黑色的舰艇从阴云中扎下，稳稳的停在小镇外几公里的地方，这种灵舟秦雨泽不是第一次见，夏威就开过一艘小一点的，直接扎进常遇春的院子里，据说那是皇室的一件宝贝……

“我说，这个所谓的邪教，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啊？”

秦雨泽的小眼睛眨了眨，这种逼格可不是什么渣渣邪教啊……

“嗯……返魂教也就是这几年才富裕一些的，之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邪教组织，就是一群不想死的老东西弄出来的研究永生的破烂作坊而已。”

“永生？那些僵尸？”秦雨泽将目光从整齐的骷髅军队上扫过，伸手指了指外面半个身子埋在雪里的笨拙僵尸们，这两者之间的跨度有点大啊……

“就是僵尸，返魂教的人将灵魂囚禁在躯体之中，变成了这种不畏伤痛的怪物而已，嗅不到气味，尝不到食物，没有任何触感甚至连欲望都已经失去……这样的永生，还不如说是惩罚！”

“什么都享受不到的生活，怎么能受得了啊？”秦雨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上蔓延过来的阴云，脸上的悻悻的表情。

“就是因为受不了，所以他们才开始……搞事情。”田傅想了想，用了秦雨泽经常使用的一个词，这个词用在这里十分的贴切。

“那所监狱里拥有让他们重新恢复成人的办法，而且不止一种。”

这么说秦雨泽就懂了，恢复成人对返魂教的那些把自己搞成了僵尸的白痴无异于沙漠里的绿洲，没有经历过那种折磨的人无法理解那种渴望，不过这次袭击燕州“劫狱”很明显不止有返魂教一家，秦雨泽他们将要面对的，恐怕也不止有这些白痴。

黑色的灵舟停在雪中，一队人从灵舟中走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而且并不像秦雨泽猜想的那样是皮包骨头的骷髅，反而脸色红润的比正常人都要有活力。

“你刚刚说的都是以前的返魂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换了个教主，一个很有钱很有势的任性的小丫头而已……”

田傅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显然是气的不行可又拿人家没有办法。

“有钱有势？”秦雨泽挑了挑眉毛。

“嗯，有钱有势，就比如这艘灵舟，就是人家过生日时亲戚送的玩具……”

秦雨泽有些明白田老头为啥这么憋屈了，大唐皇家的宝贝在人家哪里只是送给孩子的玩具……惹不起惹不起。

“可现在一个州府都没了，也能忍？”

“我忍他妈，今天都得给我死在这！”

田老头咆哮一声，满脸狰狞的拿出了一枚炮弹状的东西，卯足了劲就扔了过去，秦雨泽眼看着炮弹上面的某种标志吓的直接从马车上掉了下去！

我去年买了个表，核弹头？！

眼看着炮弹宛如流星一样飞过去，秦雨泽面如死灰，难怪田老头一直这么淡定，感情早想拉着所有人陪葬……

“前些年有个白痴抱着这东西说要把长安夷为平地，想来威力不差……你见过这东西？”

田傅甩了甩手，慈祥的老脸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目送着“炮弹”砸向前方的黑色灵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