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也觉得房价离谱,称自己父亲十万就修了一幢小别墅,这里居然要这么贵,若不是我提议,打死她也不会买。
十年后,这套房子翻了十倍,都是后话。
当天阿莲就去办过户手续,要去房管所,不过钥匙先拿到手,她要送我一把,道:“以后回来就不用敲门啦。”
我想了想还是把钥匙推回去,道:“我还希望每次回去你都在家。”
其实我是怕身上多了一把钥匙回家没法交差。
阿莲也不坚持,只是看了看我的脚,问:“你多大的脚,我好给你准备拖鞋。”
我忽然心生邪恶,对她道:“男人的脚和某个地方一样长,你猜我的脚有多大。”
阿莲起先一愣,然后皱眉思索,似乎是在回忆长短,忽而就笑,用手包打我,“你唬我,若不是我见识多广,还真被你唬住了。”
如此一闹,她倒是开心许多,看着我问,“听说你老婆也在这个小区,我能和她做朋友吗?”
我一听立即制止,“千万别这样想,她认识你。”说完我才拍大腿后悔,都忘了这茬子事,香港壹号这里的房子就不该买,那阿妹是什么人?真正的火眼金睛,她见过一次阿莲,永生都忘不了。若阿莲住在这里,岂不是天天碰面?
阿莲见我紧张,立即对我道:“不碍事的,我晚出早归,很难遇见,大不了我以后出门戴口罩。”
听阿莲如此说,我又一阵惭愧,感激地对她道:“这样对你怕是不公平。”
阿莲道:“不会,我觉得挺好。”
这便是小三和正房的区别,阿妹那边是理直气壮要求我不能有半点出轨迹象,阿莲却是处处为我着想。跟阿妹在一起,我要时刻提心吊胆,但和阿莲在一起,则身心轻松。
这恐怕是天下所有外遇男人的通病,总以为外面那个才是最好的。
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意识到在野党和执政党的根本区别,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抓着阿莲的手久久不放。
下午四点左右,马飞忽然给我打电话,称有笔大生意要和我合作,我很奇怪,马飞什么时候也能摊上大生意?
于是问他在何处见面,却说要到我家里面谈。
五点左右,马飞的电话就戳过来,咋咋呼呼地道:“周总,你家在几号楼,能来小区门口接我一下吗?”
我就穿了人字拖向外走,心说马飞也在东莞生活了这么多年,找个门牌号都找不到,真是白瞎了。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这骚包哪里是不认识门牌号,而是买了辆桑塔纳2000,要在我面前显摆显摆罢了。
他穿着百元以上的衬衫,百元以上的西裤,以及五百多的皮鞋,站在桑塔纳面前冲着我抖腿,用蹩脚的广式普通话喊我:“哎呀奏囧,雷住die介里好难找啦。”
我过去就把他舌头捋直,拍着车头问,“多少钱买的。”
马飞笑呵呵地摆手,“不值钱,二十多万。”
我就是见不惯他这种有两烂钱就喜欢在老乡面前装逼的人,于是直愣愣地说:“哦,不错,前几天我才撞烂了两台三十多万的车,早知道我也买这个,便宜,烂了不心疼。”
马飞闻言就黑了脸,“你一天不装能死?”
我带着马飞进门,喊阿妹倒茶,然后引他到我的书房,哪里才是商议大生意的地方。
阿妹起先还想听我们讲什么,结果我两之间说的是黄龙话,她便没了兴趣,转身走了。
我问马飞,有什么发财的事。
马飞道:“我考察过了,准备和我大舅子合伙开一家公司。”
公司?多么高大上的名词,我瞬间对眼前的黑胖子起了敬仰之心,几乎是用颤抖的音调问:“开什么公司?”
马飞答:“保安公司。”
“保安公司?”我在心里反复念叨,听上去似乎不错,但是不懂里面的门道。
马飞道:“是这样的,我大舅子前一阵遇到他以前的战友,说他在东莞公安局内部有人,专门负责审核保安公司资质事务的,就当下的东莞而言,大大小小的保安公司十多个,分布在各个城镇,但公司的业务水平却很次,说白了,保安也就是登个记巡个逻,除此之外没什么用。”
我插嘴问,“那你还想让保安做什么?”
马飞白了我一眼,“你不懂,这些以后再说,就说这保安公司的利润,保安公司对所保护的对象是按公司规模收费,所保护对象的规模越大则价格越贵,就像咱们那公司,总共一百五十名报案,分白夜班,白班一百名夜班五十名,你知道老板要付保安公司多少钱?”
说着马飞伸出五根指头,用极其震撼的语调道,“五十万。”
“五十万什么概念?公司食堂要干三个月才能赚五十万,但保安公司一个月就要收这么多。然后算算成本,平均一个保安工资多少?八百,干的好点也不过一千多,你说这里面差距多大?”
马飞一边说,我一边想,这差距是挺大的,不禁疑惑,工厂完全可以自己招收保安人员,直接听命于老板,为什么要从保安公司喊人?
马飞一拍大腿,“你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了,老板为什么不让自己人去管保安,而要把保安业务推给别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