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那句话是他们说顺天府的,陆毓衍这般记仇是做什么!
前次回敬过了,这次怎么还不放!
大理寺右少卿摇着头,暗暗骂田大人多事。
陆毓衍话是不多,但嘴巴厉害,前次就吃了亏了,这次做什么还惹他?
再说了,田大人是与陆培元不睦,要辩要骂、动手动嘴,尽管朝陆培元去,对着小辈撒气,算什么道理。
这下好了,案子的进展全交给了顺天府,等有了收获,功劳是顺天府的,跟他们没关系了。
真真是挨骂时一块挨骂,褒奖时半点轮不到。
亏大发!
顺天府尹是最乐呵的一个,贤侄长贤侄短的,低声和陆毓衍交流。
陆毓衍道:“也就是个想法,今天在寺中,郑博士一家太过伤心,我也没顾得上细问,还请大人去郑家与郑夫人娘家问一问,家中的仆妇们昨夜的行踪。”
顺天府尹诧异:“凶手不是杀了那么多村妇了吗?怎么查郑夫人家里下人?”
“也是以防万一。”陆毓衍解释道。
顺天府尹连连点头。
苏润卿跟着陆毓衍出了顺天府,一前一后往国子监去。
定下往做过粗活的妇人身上查访之后,陆毓衍问了岁儿一些郑夫人的平日起居喜好。
凶手能在半夜里孤身进入郑夫人厢房,她与郑夫人一定是相识的,若不然,即便是妇人,郑夫人也不至于放人进屋,还丝毫不防备对方。
郑夫人久居内宅,接触到的多是家中、或是娘家的粗使婆子,这些人有名有姓,案发时身在何处、做了些什么,先交由顺天府去查。
除此之外,郑夫人每旬都会出门,她爱好书画,与几位兴趣相投的官夫人一道办了个书画社,其中一位是国子监司业梁大人的夫人。
书画社里有几个做事的婆子,岁儿只认得模样,各人的来历背景,她说不上来。
陆毓衍只好去寻梁大人。
再者,郑夫人还接济了十来个善堂。
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善堂有几十处,郑博士的那点月俸只够家中嚼用,但郑夫人的娘家有些家底。
郑夫人信佛,一颗菩萨心,这些年就拿出了些嫁妆银子。
与寻常官家行善不同,那些是只出银子,让底下人送去善堂,得一个乐善好施的名号,而郑夫人是经常去善堂里露面,教孩童认字,给他们做点心吃食。
善堂里头,也是有不少能做力气活的妇人的。
虽然要查访的地方不少,但总比之前大海捞针要好多了。
此时已经到了下衙的时辰,国子监里依旧还有不少人,有些在评说文章,有些在讨论郑夫人的案子。
苏润卿对国子监熟悉,一眼就瞧见了梁大人,两厢见了礼,陆毓衍说了来意。
梁大人连连叹气:“内子经常与我说,郑夫人对书画很有见解,与郑夫人办书画社,她受益良多。没想到出了这种事,两位随我一道回府,我让内子拿书画社的花名册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