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摇摇晃晃的,撑不住松烟的力气,又叫醒过神来的杨德兴撞了两下,嘭得开了。
桌上点着蜡烛,不见楚昱缈身影,隔间的帘子垂着,透出里头光亮。
许是进了屋,之前被左右邻居家里说话声掩盖的动静清晰许多,三人都听见里头冒出些许挣扎一样的声音。
杨德兴箭步过去,一把撩开了帘子。
呼——
拳头带风,迎面往杨德兴脸上招呼。
杨德兴弯腰避开,直直打了过去。
里头抓着楚昱缈双脚不让她乱折腾的人一见松烟也下场了,怕兄弟吃亏,当即松开了楚昱缈,与松烟打了起来。
楚家地方小,四个男人打作一团,谢筝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小心翼翼地,谢筝想绕去里头,猛得察觉到后背一阵风,反手一架,拦住了背后突袭之人。
那是个年轻娘子,拿着一只瓷碗就想往谢筝脑袋上砸,被谢筝挡住了,一脸懵懵。
谢筝那点儿花拳绣腿,对付练家子是自取其辱,但欺负个娘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三下五除二,那只瓷碗最终砸在了娘子头上,血咕噜着往外冒。
眼前血红一片,娘子尖叫一声,两眼一翻,厥过去了。
楚家动静如此之大,左右邻居都围了过来,一见里头状况,各个都愣住了。
“阿渺丫头呢?”有个大娘问道,“哎呦这出人命啦!”
谢筝捏着手中的破瓷碗,背后直冒冷汗,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个儿静下来:“我和楚姑娘正说话呢,那两个黑衣的就砸门冲进来,快、快帮我把他们抓起来!”
谢筝和松烟这两天出入过胡同,也有人瞧见过她和楚昱缈说话,听她一叫,几个汉子上前,帮着松烟和杨德兴抓人。
趁着这个机会,谢筝钻进了里间。
楚昱缈的双手被捆在床上,嘴里塞了布条,呜呜直哭。
谢筝当机立断,一面拿瓷片割绳子,一面沉声叮嘱楚昱缈:“听好了,在家里跟你说话的是我,我带了两个人来的,我们说到一半,那贼人踹开了门,你躲进了里间,我们在外头打起来了。听见了没有?一个字都不能错!”
姑娘家最最要紧的是清白名声。
楚昱缈衣衫虽乱了,但好歹都穿着,可见还没受大罪过,但这事情她自个儿知道,谢筝知道,都是没有用的,一旦让人晓得她孤身被凶徒困住过,什么都完了。
楚昱缈浑身都在抖,她脑海空白一片,只靠本能点头。
亏得瓷片利索,绳子一断,谢筝拉着楚昱缈站起来,取出布条,替她整好衣衫,穷困姑娘家,头发梳得简单,稍稍理一理,还能糊弄过去。
外间里,那两个歹人已经被制住。
谢筝怕他们胡乱说话,找个两块布,一个一嘴巴塞得严严实实。
松烟喘着气,咬牙切齿。
刚刚他瞅见那娘子对谢姑娘下手的时候,他一口气差点就没上来,好在谢姑娘厉害,要不然,他哪有脸跟自家爷交代?
松烟越想越恨,重重踹了歹人一脚,道:“感谢各位邻居相助,还请几位大哥再帮个忙,跟我将这两个混账押到衙门里。”
杨德兴给他们一人塞了几个铜板,自然没有推诿的,高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