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出了攸关性命的大事,其他人也会提起警觉,危机自然从可能的毒害作用转移到了如何解决食物的问题。但只会让人麻痹的食物就是一个暧昧的提示。没有致命危险,受害者会自然清醒,但又能够满足果腹的需求,就意味着有主动退缩的余地。
这又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所以郑春生在昏倒前留下的消息是什么?”
但今晚显然是一个转折点,梁安也知道自己比起考虑这些没有定数的潜在危险,更该首先解决他们能够解决的问题。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必然,他差不多找到了目标,而且认定自己能够解决一切的时间节点也恰恰是今天以后。一切信息都可能帮助他排查遗漏,断定自己该做的事。
江秋先把之前听到的内容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然后也把郑春生情急之下坦白的情况说了出口。
“他认为儿子已经死了,所以才会轻易同意我们的条件,很大程度是因为在这次开场以后,他再没有任何被封口的提示,也没有得到任何儿子的录音。他原来以为是有人在测试他,仍旧不敢多做危险的事,因为……害怕万一自己的举动对儿子的性命有所影响。”
梁安挑了挑眉,“但他似乎没有什么异动。”
江秋摇了摇头。
“根据他的说法,他其实有按奈不住,想要得到答案。之前他就找到了自己素来到达的沙滩位置,寻求线索的同时还试图给主事者留言,但从来没有得到回信。”
看来对郑春生而言,这种长久的安宁也是一种折磨。
“然后呢?还有什么。”
发现江秋又做出了那种等待对方分析内容的神态,梁安于是也主动顺着他的意思。
“虽然他从未启齿,但在现在回想以后,他开始怀疑那些威胁录音的内容。”
梁安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
“虽然声音一致,但他觉得儿子不是会在危机情况做出这种事的人。”江秋也摸了摸下巴,似乎无法理解这种半吊子的线索,“他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这么觉得’。”
他当然无法理解,对于江秋而言,这种直觉性的感悟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郑春生现在在哪?”
“沙滩附近,那个小房子的旁边。”江秋说得笃定,“我们是在路上说的这些内容,郑叔叔让我把他扶到另一个地方,说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如果没办法移动,我们这边的事情清晰以后会在仓库周围徘徊,他怕他会不小心暴露行踪,影响计划。”
梁安愣了半秒。
如果是那个地方,确实会是一个绝佳的盲点,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却没有人会轻易发现的盲点,甚至能够有利于后续的计划。
但问题在于,这个地方似乎离他的终点站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