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脸猛点头,“因为我就叫莲花。”
我:“啊?”
她:“真的,我叫白莲花,他们平时都叫我阿莲。”
我半张着嘴愣在原地,狐疑地看着她,“有没有这么巧啊?”
她笑:“就是这么巧,这就是缘分,奇怪吧。”
我就道:“那你拿身份证出来给我看看。”
她说:“在警察局做笔录的时候不都告诉你,我的身份证丢了。”
我又低头思索,还是不对,“你在警察局里面说的好像不是这个名字。”
她反问,“不是吗?”
老实讲,我们是分开做的笔录,我根本不知道她做笔录时候说的什么名字。
她不想告诉我名字,或许是有她的原因,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强求,就当她是白莲花吧。
我举起酒杯,“阿莲,为我们以后都能发财,干杯。”
阿莲笑吟吟地看着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六支啤酒很快喝完,我倒没什么,阿莲却开始活泼,拉着我说快走,回宾馆给你做两重天。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醉了,也不懂得两重天是指什么,就由着她性子来。路过楼下超市时,她还疯疯癫癫去拿了许多冰块,又买了跳跳糖。
我第一次见跳跳糖,问她是什么,她也不答,只是撕开包装往我嘴里灌,然后捏着我嘴唇让我体会。跳跳糖一见水就四处乱蹦,果然对得起这个名字,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玩。她却捂着嘴巴笑而不语。
回到房间,她忽然一改疯癫形象,正色问道:“告诉我,今天在车上你为什么那么神勇?”
我答:“因为我看到那个士兵大无畏的献身精神……”
“除了这个呢?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她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跟今天在车上她被抓走回头看我时的感觉很相似,但又不一样。
我思索着,酝酿着,最终还是绊绊磕磕地说道:“其实,呃,我,嗯,就是,那个……我不想看着你被人欺负。”
我一口气说完后面的话,嘴巴就被一双热唇堵住……
她说,她回头看那一眼,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她本来是想告诉我,让我看好她的行李。
但是,当她看到我为她举起拳头的哪一刻,她的心忽然就融化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迫切地想把自己献给我,完完全全,毫无保留。
这是无比疯狂的一个晚上,我终于知道了冰火两重天的含义,也知道了跳跳糖的用途。
这是有生以来,我最快活的一个晚上。
也是我到达东莞后所过的第一个晚上。
她给我取了个外号,一夜九次狼。并且还特别用笔把狼字写出来,她说,“你就是狼,吃人的狼,吃起来就没够的狼。”
我说我属狗,就是最普通的土狗。
她就吃吃的笑,说:“你是吃屎的狗。”说完又呸呸呸,“真笨,我怎么能说自己是屎呢。”
呆了一会她又问:“阿发你说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侧脸不满地看着她,“这还用问?你当然是我的婆娘了嘛。”
阿莲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我不,我不想当你的婆娘。”
我就有点惊讶,“为什么?”
她说,“我不想去西北地区那个破山沟。”
我就笑,“那怎么办?你昨天晚上不早说,现在你肚子里可能都有我的娃了。”
她就捂着肚子一脸惊叹,末了问我,“那你喜欢小孩子吗?”
“喜欢啊,当然喜欢。”我摸着她的头发笑着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她闻言忽然不闹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而后说:“昨晚太累了,睡会吧。”
她的话像是有魔力,我很快进入梦乡。sriq
早上,是电话的铃声把我吵醒,我迷迷糊糊下床,去接电话,是我大打来的,他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没事,就是给你汇报一下,我安全抵达东莞,并且找到工作,生活不用担心。
我大就说:“那没事就挂吧,打电话挺贵的,以后有空了给我写信。”言毕,不等我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我看看通话时间,刚好59秒,心说老头真会掐时间。
然后我开始喊阿莲,因为她不在床上。我叫了两声无人应答,顿觉不妙,赶紧看柜子,果然,阿莲的两个箱子不见了。
我又冲到床头检查我的背包,里面的钱还在,但是多了一张纸条,上书:东莞时价,包夜三百,薪金我已拿走,见你熟睡不忍打扰,望君日后兴隆发达,有缘再见。阿莲。
看完字条我赶紧数钱,来来回回三遍,结果都是一样,4700元。
也就是说,阿莲拿走了三百。
那是包夜费。
这个婊子!我狠狠地骂着,却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失落,鼻根发酸。
她可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