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凡把马车给了刀歌他们,此刻他正站在原地朝远去的马车招手。等马车走远了,他转过身来,远远地他能看到雁南的城墙。离开雁南去闯荡,是蔚凡心底一个小小的而又大胆的梦想,所以他羡慕刀歌和坤奇,能自由自在。
这个世界那么大,不去看看的确可惜,去与留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可现在路就在脚下,自己却要往回走,蔚凡摇摇头,苦笑,然后朝前走去。
尤莹是他们之中最开心的,她喜欢这样的旅行。刀歌心情也不错,于他而言这算是一个大惊喜了,因为子嫣有了下落。然而雁南的事他还是有一些担心,毕竟现在蔚凡只是一个人了。坤奇一直无忧无虑,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尤莹说,偶尔插几句。无泫则显得有些文静,一颦一笑都带着一种大家小姐的风范。
有余凉的好处就是他们能走近路,即沿着余晖荒漠的边缘前进。身为誓裁师,他对这片荒漠的熟悉程度恐怕没人能够比得上。哪里有捷径、在哪里休息、哪里应该加快速度、哪里应该注意风沙……他都了如指掌。
终于,他们在一个傍晚抵达了余晖城。这应该是巧合,站在这余晖照耀下的余晖的城墙,散发出阵阵沧桑。那是一种带着莫名的淡淡的伤感的熟悉感,刀歌从未想过还会回到余晖来,仰望着城墙,他心里感慨万千。刀歌又转过身来,面朝着余晖荒漠的方向,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天余至告为他们送别的情景,历历在目,放佛就在昨日。
余凉:“走吧,我们进城。”
这时候刀歌转身准备往回走,一转过脸来发现旁边有个人,吓了他一跳。
尤莹:“歌刀你在看什么呢?”尤莹见到刀歌刚才的神情,以为他见到了什么好东西。
“你吓死我了……”刀歌摸着自己的胸口。
“你看到什么了?”
“不告诉你。”刀歌说完就走。
尤莹跟在后面:“说给我听嘛。”
“不说。”
“说说说,快说……”
走在街道上,他们几个都十分低调,低着头快步走,没人能够注意到他们。当然,除了尤莹一直在左顾右盼。
到余晖阁后,余凉发现这里竟然空无一人。他摸摸桌子,灰尘还不少。
刀歌环顾四周:“看样子很久没人来这里了。”
“嗯……”余凉点头。
坤奇:“人呢?”
余凉:“大家都累了吧,先休息。”
刀歌他们都在房间里休息后,余凉叮嘱刀歌要他们不要出余晖阁,然后一个人从余晖阁里出来了。他来到城主宫,面见城主余至告。余至告听到说是余凉来了,放下手里的事情,赶紧出来接见了。
“凉!”余至告欣喜万分。
“拜见城主。”
“你回来了!”余至告双手抓住余凉的双臂,上下打量着余凉,眼中流露出阵阵喜悦。
“嗯,刚到余晖。”
“来,坐下说。”
余凉便坐了下来。
“来人呐,准备晚宴,我要与凉誓裁师痛饮几杯。”
“城主,不必了。”
“一路奔波,我为你接风洗尘,怎不必?”
“其实我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知城主。”
“诶,有什么事一会席上再说……”
“城主,事关紧要。”余凉打断了城主的话。
余至告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问:“是什么事?”
“余晖之女已回余晖。”
余至告一听这话似乎就知道了什么,问:“她……不与你们同路?”
“嗯。我们在双赤山下之时,她被一人劫持。几经辗转,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在雁南北部,现应该被带至余晖。”
“被人劫持?那人是谁?”
“那人……”余凉犹豫着,似不好开口。
“那人怎么了?”余至告再问。
“名蓝。姓赤。”
余凉这四字一出,余至告整个人都惊退了一步,半响没有言语。
余凉接着说:“我们到双赤后,在那里还遇到了不少赤下的遗民,不过……他们后来都死了。”
“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余凉便把他们离开余晖之后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若他果真无伤害余晖之女之意,倒也算是最好的消息了。”余至告说道。
“现余晖之芒存余晖之女体内,他带余晖之女回余晖,我恐怕……”
“恐怕如何?”
“是有大事要发生。”
“大事?”余至告想知道这个事到底有多大。
余凉摇头,好像是在表示不知道,他问:“城主,余晖近来如何?”
“甚好。你们离开后不久,我便与诸位大人制定了一个复兴余晖的计划,之后许多事情都按照这个计划来,收益颇丰。这个计划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就是寻回誓裁主。”
“寻主?”余凉略为震惊。
“嗯,我们余晖是誓言之城,炙、烫、热、温流血捍卫了余晖的尊严,这给我们所有人了极大的鼓舞和动力,余晖的复兴,必须从誓言的复兴开始。但誓裁已死,誓裁师不可一日无主,恰逢传来冷、寒、冰、冻的消息,我便传书让他们加紧寻找誓裁主了。”
“可有音信?”
“嗯,他们传回的消息说他们已到山域深处,找到了誓裁主的踪迹。等到誓裁主回位之后,我打算废除誓裁之位,誓裁师将直接听从誓裁主之令,斩除污浊誓言之徒,存誓言永久之光辉。余晖下的誓言又将会是最坚定最纯洁的誓言,届时东部各城的人都会来我余晖许誓,甚至中部、西部……”城主面带微笑,眼里满是憧憬,放佛余晖复兴的盛景就在他眼前。
“如此,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余凉轻叹一口气,心里也有些许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