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队过后,敌人的辎重部队到了,大批民夫赶着骡马车缓慢的行走在河道上,车上堆满了粮草、帐篷等物。
看清敌情,又估算了一下余彦诚的先头部队离李存他们埋伏的河道的距离,苏东连忙悄无声息的摸到张世身边,对张世说:“张相公,不能等民夫全都过去了,否则必定贻误战机。”
本来就特别紧张的张世,一听苏东这么说,顿时就更紧张了,他下意识说道:“可……子厚叫我不要冒然出击……”
张世顿时就急得满头是汗!
好在——
就在这时,对面的金钱松林中响起了两声巨响。
这两声巨响吓得河道中的骡马嘶鸣,人心大乱!
紧接着,对面的金钱松林中就响起了喊杀声,然后就有大量的黑影从对面的金钱松林中冲下河道……
张世见了,赶紧下令:“快,放炮!”
两个炮手听言,连忙拿出火捻,点燃了轰天雷。
其中一个炮手因为张世的命令下得太过仓促,在点响了轰天雷之后,竟然忘记了扔出去,结果手指都被炸伤了。
张世见了,更加慌乱,进而更加不知所措!
苏东见此,也顾不上逾越了,大喊:“张相公有令,随我杀敌!”,然后就端着竹枪率先冲了出去。
见此,其余将领则赶紧带着自己率领的新兵往河道里冲。
等人都冲得差不多了,张世才恍恍忽忽的吊在别人身后踉踉跄跄的冲入河道……
沉寂的河道中炸响了天崩地裂般的巨响,让一众本就胆小的民夫顷刻之间魂飞魄散,乱作一团。
趁着敌人的这个乱劲,方百花果断带人发起了冲锋。
接着又响起了两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另一边的金钱松林中也冲出来了数之不尽的人影。
被伏击的民夫顿时就吓得全都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最前面的余彦诚,见自己被敌人埋伏了,稍稍一观察地形,就判断出来,他们此刻如果往回逃,笨重的辎重部队在最前面,步兵居中,马军在最后,这样他们肯定会拥堵在之前他们通过的那段狭窄的道路。
那时,只要有一支军队从他们后面杀上来,他们就将是待宰的羔羊。
余彦诚一发狠,果断下令:“莫要去管后队,皆随我向前冲杀!”
随着余彦诚一声令下,三百马队纷纷上马,然后汇集了后面的步军精锐,一块向前冲去。
原本,余彦诚是想让马队跑起来,然后他们就可以发挥出骑兵的最大优势来了。
可这里是一段S形河道,马队在这里根本就加不起速来。
见此,余彦诚心里就是一紧:“前方必有埋伏!”
等余彦诚通过这段S形河道,一眼就看见,前面果然埋伏了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数量大约三四千人,他们各个绑着腿、背着粮食袋、腰挎装水的竹筒,装束看起来很奇怪。
再仔细一看,最中间的三千来人全都拿着特别长的长枪,有些像史书中记载的秦朝长枪兵。
而长枪兵的左侧是数量不到二十的马队,他们预留出来了充足的加速跑道,只可惜这个跑道只够两匹马并行的,前面还被特意分出来的一支长枪兵给封死了。
右侧则是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排列得乱糟糟的步兵,余彦诚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不少毛竹的身影。
见敌人足有三四千人,余彦诚的汗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不过好在敌人几乎全都是步军,这才让余彦诚生出了一丝战胜敌人的希望。
余彦诚当然希望能整理一下战阵,再跟前面的虎贲军决战。
可余彦诚他们才一冒头,对面的李存就大声下令:“进!”
随着李存一声令下,三四千人马整齐划一的前进。
余彦诚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他们再不发起反击,肯定连这点加速的跑道都没有了,到那时,他们这三百跑不起来的马队就得任对方宰割了。
而他们这三百马队若是不能攻破敌方的战阵,那他们身后的一千多由各个地主家拼出来的互不统属的步兵,多半也会折在这里。
余彦诚暗道:“狭路相逢勇者胜!”,随即一举手中的马刀,高声叫嚷道:“对面贼子挡住我等生路,不将之击败,我等皆要身死在此,不想死的,皆随我活命去啊!”
言毕,余彦诚便一马当先的杀了出去。
形势的确是像余彦诚所说的那样,因此,这三百想要活命的马队也只能是随余彦诚冲杀了出去,而三百马军后面的一千多步军,见马队都发起冲锋了,也只能随着马队发起了冲锋!
在李存的刻意控制下,双方的直线距离非常近。
所以,顷刻之间,双方便短兵相接战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