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二公子阻止长孙慈参与此番遴选皇子妃之事,不是对我们有利吗?难道,二公子此举别有深意?”
“虽然本宫不想承认,但元和哥哥从不会做伤害长孙慈之事——恰如本宫永远不会做伤害元和哥哥的事一样。”
杨玉淑抿唇,将手搭在绛雪急忙伸出的手掌心上,懒懒地起身,移步如桃李风中摇曳般,走向了榻边,坐下,从枕下摸出一只螺钿小盒子,颈上取了钥匙打开,仔细地看着里面的东西,片刻之后才取出来,搁在白玉般的掌心里细细打量——
那是一只璎珞流苏坠子。
串着它的丝绳上,还系着剑鞘吞口的一点碎片。不过尽管是一点碎片,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做工精巧细致,显然并非凡品。
杨玉淑看着它,渐渐地,渐渐地,目光如痴如醉,似梦似酒。但她口中说出的话,却异常清醒:“所以,元和哥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利于她的事,才会这般着急,要进宫来见父皇的。本宫虽然不喜欢这长孙慈。可说到底,她现在出事,元和哥哥会很伤心。所以……就再保她一次罢!”
杨玉淑这般说着,小心地将璎珞收好,放进盒子里,亲手锁好,收回钥匙在颈子上。又将盒子推入枕下。
转过头,她才正视着一脸不解的绛雪:“不必担心。说到底,满朝文武,三千权贵,都不过是父皇的附属。没有父皇,他们什么也不是。”
红烛下,杨玉淑玉雕般的脸,毫无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冰寒的煞气:“之前他们几次三番,让父皇百般不快,毕竟事关前朝,本宫不该也不能说些什么。但这一次,他们居然胆大到要干涉后宫……呵,本宫正好借此良机,让他们明白这天下到底谁才是主!”
眉一挑,袖一掀,杨玉淑便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前方火烛:“绛雪,你代本宫去见一见父皇,传几句话……”
……片刻之后。
江都宫外。
半个时辰前就该回到国公府的李世民,此刻却仍然骑着马,候在宫墙角门边。
驾下马儿似是等得急了,不停地打着响鼻喷着气,前蹄也不断地刨着所立之处。李世民不得不时时伸手抚下它的背,笑道:“瞧你这急性儿……若非这是青石,只怕就要被你刨出个坑来了。你看你看,还刨,还刨!再刨下去,把蹄铁磨平了,又要重打。看到时疼的是谁……”
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一样,马儿果然乖乖停下,不再闹腾。不过还是时不时偏偏头,拿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瞅自己的小主人,像是在问:还要等?等到啥时候呀……
“快了,快了。”李世民仿佛真的与它心意相通一般,又安抚了下。突然,又抬头指向宫门跑过来的身影:“看!这不是来了?”
马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原本应该守在李世民身边的扶英,正一脸欢喜地跑过来。
“看来,是个好消息呢!”李世民剑眉一轩,撩衣甩袖,抬腿跳下马来,快步奔向扶英。他跑得那般欢快,连马儿似也感应到了小主人的欢愉,小小地嘶鸣一声,跟着马铃叮当做响,欢快地踏着小步跟随在李世民身后,奔向扶英。
“公子!”扶英远远就叫。
李世民不待他跑近前,便扬着声调道:“如何?可是妥了?”
“妥了!全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