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舍不得亲外孙六六,可还是毫不客气的把姝眉娘两打包,让姑爷杨毅拎走。
她哪知道她闺女此去便是羊入狼口,杨毅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猛兽,可着劲儿的撒欢儿。
夜夜春宵不说,沐休时白天还得加几个班。
姝眉苦不堪言,悔不当初,不该再多憋他那一个月。现在成了利滚利,还不完了。
还有一人和姝眉有类似的苦不堪言,那就是翠羽。
对杨毅不满的不仅姝眉,还有他舅舅陈峰。
本来杨毅把他老娘和姐姐哄的荣归故里去,他也开心自由的想要飞。
哪知杨毅让他跟宫廷太医弄些男人避孕药的事,把陈峰给惹毛了。
要说这事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可恨的是杨毅的理由,那意思刚有了六六想再等两年要第二个,要是不避孕,他的种子和良田太容易长好苗了,唉!也是一件烦恼的事哟!
差点没把陈峰气疯:老子在翠羽身上忙活一年多了,至今还颗粒无收呢!为此老娘没少和自己闹腾。
他这个外甥倒好,烦恼孩子太容易得,还TND要避孕!
不对,他娘是自己姐姐,还不能乱骂。
气得陈峰追着杨毅一阵乱打。回头还是得把药给人家乖乖弄去。
一身邪火的陈峰最后把火都撒到翠羽身上,加班加点忙耕耘,不信就长不出一棵苗来。
等两个月后翠羽得知有孕了时,江湖儿女翠羽差点哭出来。
不仅为有了肚子里自己的骨肉,更为了终于不用伺候那个发情到变态的爷了。
得知翠羽的喜讯,姝眉也替她欢喜,便遣黄衫偕礼物前去探望。
黄衫刚要领命而去,姝眉又想到什么,让她等会儿。
五月正是石榴花盛开的季节,姝眉让黄衫去石榴园折几枝,石榴寓意好送给翠羽图个吉利。
看到在她身边乖乖玩了大半天的六六,姝眉寻思干脆自己也去,带六六去放放风。
把个六六开心的一个劲儿喊娘亲。
小家伙正牙牙学语,能清楚的叫娘了。
扩建后的将军府有五进院那么大,真正的主人目前不过才三个。
姝眉索性把最后一进改成个大花园,种上一年四季的花木水果,有的院还种了一些蔬菜药材。
目的之一就是让孩子们认识,莫做不事稼穑之人。
娘两个在石榴园玩了会,又想去附近院子看看蔬菜。
那里的景色总给姝眉一种亲切感,会让她想起故乡和亲人。
刚出石榴园就有一股浓郁的香气侵入鼻翼,是丁香花的味道。
顺香气过去,一大片开得正盛的紫丁香映入眼帘。
花香浓郁,蜂蝶飞舞,好不热闹。
姝眉没有带六六近前,只远观了一下。
心道:不知是因为不是江南,还是因为不在雨中,怎么没体会到现代诗《雨巷》里那种紫丁香般的忧伤啊?
回到自己院子,守屋的香苹呈上一封信,是大哥周霖来的。
一年来兄妹两通信频繁,除了互相关心,周霖还给妹妹提供许多外面的信息或东西,姝眉给他提供一些现代的经验,也许大哥能借鉴几分。
上次周霖给姝眉捎来了一袋子红薯,是他按姝眉的要求,让人从海外弄来的。
姝眉当时兴奋的就指挥下人烤了两块,把香甜软绵的红薯泥喂了六六一勺子,尝到鲜的六六馋得哇哇叫着还要。
姝眉已经在自己庄子和娘家试种,成功后再推广,对解决山区薄地的粮食问题有不小帮助呢。
姝眉有些兴奋的打开信,不知大哥这次又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果然周霖说这次又弄到了西红柿种子,看来不久六六就能吃到西红柿炒鸡蛋了。
可等看到信的结尾,姝眉傻了!
信尾周霖淡淡两句:兄已与你大嫂和离,从此陌上花开,不求缓缓归矣。
唯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年中的通信,姝眉能清楚的体会到大哥字里行间,透露着是何等的雄心万丈,意气风发,偏偏情感方面遭受如此重击。
她知道大哥对前大嫂是有感情的。
他是在何等心情下写下这样的两句?写完又是何等心情?
姝眉的眼泪一滴滴落到信纸上,欢喜两字被晕染的一片模糊……
杨毅今天回来的比较早,一径到了主屋,看到媳妇正盯着窗台上一枝紫丁香发呆。
在前院麦香就向他透过风声:从看到广州府大舅爷的来信,奶奶就一直郁郁寡欢。
杨毅略略想了下,就猜出几分。
周霖在任上干得风生水起,成绩斐然,多次被皇上嘉赏。
有人出于妒忌弹劾他私徳不修,无故抛弃嫡妻,难堪大任。
此折虽被皇上斥责无稽之谈。可无风不起浪,作为姻亲,大舅兄和嫡妻那关系如何他还是比较清楚的,媳妇这么伤感估计结果不妙了。
挥退下人,坐到姝眉身边,再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一下一下的抚顺她的后背。
姝眉早就看到他回来了,可她实在没心情起身笑脸相迎,心里也是吃定他不介意。
现在看他这样温存,心里的郁结变成万分委屈,抱着杨毅抽抽搭搭哭起来。
杨毅默默抱着她安抚,看她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才温声:
“怎么了?和我说说,嗯?”
姝眉哑着嗓子:
“大哥和大嫂和离了!我大哥哪里不好?她怎么这么狠心!”
杨毅抱紧了她一下,才说:“也许是两人缘分尽了吧。”
姝眉有些激动:“什么缘分尽了?他们夫妻也没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怎么就不能努努力多沟通?这么轻率算什么?”
杨毅赶紧又顺毛,迟疑了下才说:“去年我去码头送大哥,似乎看到过大嫂。”
姝眉一惊:“那你当时怎地没和我说?”
杨毅赶紧解释:“当时有人请大哥单独一见,我不放心,就在暗处看着,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大哥独自出来,然后就带人上船走了。”
说到这杨毅脸上也有些伤感的,练武的他眼力极佳,他看到了周霖的眼泪。
姝眉不解问:“你怎么知道见大哥的是大嫂?”
杨毅回神接着说:“我看没事了刚想走,哪知看到张桓张大人飞马而来,和见大哥的人谈了好久,才一起离开。当时她们带了不少车马,车上似是行李等物。”
姝眉听得愣怔怔的:
难道原是大嫂要随行,大哥反倒推拒了?
大哥应该不会因为大嫂长时间不回就恼恨如此吧?
和离到底是谁先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