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一愣,“人不是……你什么意思?”
杨平凡一摆手,一直戴着铁面具的牛壹上前,不知何时,攻进太和殿的黑骑已经悄然退出大殿外,空旷华丽的大殿里,除了满地尸体,只有三个站立的人。
牛壹站到杨平凡身边,杨平凡伸手,轻轻将他的面具摘下,司马遹的表情,由嘲讽变成惊讶,再变成愤怒,他瞬间明白过来了。
看着眼前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牛壹,他声音凄厉,“你是说……不,你不能这样,他只是一个猪倌!”
司马遹之前慷慨赴死的那个劲头全没了,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死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替代自己,坐自己的皇位,统领自己的天下,甚至串司马家的种。
杨平凡看向牛壹,“没什么不能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做不好,那就换人来做,我觉得他很合适。”
牛壹同样一脸不可置信,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得到太师的赏识,传授自己那么多治国理政,行军打仗之法,他想过的最好的场景,就是自己能当上一个州牧,治理一方,当皇帝,那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存在。
司马遹发一声喊,大叫着护驾,往后宫逃去,杨平凡看向牛壹,一言不发,牛壹不敢直视杨平凡逼人的目光,低着头,只听到太师的话在耳边回响,“这是一个千古之下,没人能再遇到的机会,你放弃了,那我只能从司马家的娃娃里挑一个来坐这张椅子,你将因为拥立之功而成为重臣,但是千载之下,有几个手握兵权的重臣能善终的?”
牛壹抿着嘴唇,心中一道闪电划过,霍地拔出长刀,追向司马遹的身影,随后,一声长长的惨呼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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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阳的世家被黑骑一网打尽,不久皇帝降下圣旨,说世家图谋不轨,逼反新军和新附军,又在京都意图造反,皇帝及时察觉,调遣黑骑,将他们一举扑灭。
为了安抚北地的新军,皇帝陛下下令,将世家们全部充入军中,同时安国公晋封安王,安王走马上任,得到消息的新附军和新军取消清君侧的口号,宣布服从安王的号令,在洛阳的皇帝重新赐他封号征夷大将军,进攻匈奴。
另一边,张小铭重新接任工部上书一职,甫一上任,便宣布重开工部民用部分的工坊,幸存的工匠们重新聚集回来,纷纷写血书要求惩戒罪魁祸首。
皇帝从善如流,一番调查后,下令屠杀工匠的谢家被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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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
刘曜自立为帝后,并没有多少好日子可过,匈奴各部经过朱仙镇一战和靳准内乱后,元气大伤,虽然趁着晋内乱,自己率军出击几次,但也只是把晋军往南赶而已,并没有改变自己的窘境,而隔壁的死对头已经逼过来了。
石勒回归邺城后,一直在隐忍,暗中积蓄力量,虽然洛阳出了内乱,但输送给羯人的武器军械一直没有停下,羯人全部换上和晋新军一样的装备,十八骑和石虎等人,严厉督导,日夜训练,就为了复仇。
杨平凡重回新军之中,立刻给石勒下令,攻灭汉国,石勒让人回书,自请为主力,希望大将军能让羯人作为主力攻匈奴,杨平凡欣然应允。
石虎先带兵出击,自轵关西上蒲阪,刘曜得知死敌终于出手了,让儿子留在离石城监国,自将精锐驰救蒲阪,两军战于高侯,石虎佯败,南撤朝歌。
刘曜不知是计,乘胜进军,石勒已经率领大军埋伏于此,兵分两路,夹击追击的匈奴大军,石虎也回头反攻,匈奴军队大溃,刘曜在退兵时马陷石渠坠于冰上,身上被创十余处,被石勒生俘。
石勒大获全胜,斩首五万余级,石勒让刘曜写信令其子刘熙投降。刘曜给刘熙的信中却令熙“与大臣匡维社稷,勿以吾易意也。”石勒气急败坏,遂杀刘曜,大军压近离石城。
镇守离石的刘熙获知了皇父刘曜被擒的军报,大为恐惧,与南阳王刘胤商议,准备向西据守秦州。尚书胡勋说:“如今虽丧失君王,国土仍然完整,将士也未叛离,暂且应当集中力量抵御敌军。力有不支时再逃也不晚。”刘胤发怒,认为这是扰乱军心,竟将他斩首,随即刘熙率文武百官逃奔上邽,石勒兵不血刃,攻下匈奴的国都,然后马不停蹄,追向上邽。
石虎带领的羯人骑兵,一路追杀,一举击溃上邽守卒,活捉前赵太子刘熙、南阳王刘胤等王侯将相、文武百官三千多人,石虎兽性发作,将俘虏全部原地活埋。
匈奴主力被粉碎,匈奴聚集地落入羯人手中,石勒终于完成了他的梦想,石勒坐拥邺城和并州,终于成为名副其实的羯人大单于,此时世子石弘,在洛阳皇帝的要求下,也带着客居洛阳的一万族人回归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