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傅轻宴向她表露心意,每天雷打不动这个时间发信息过来。
南星劝过几次,让他不用特意来接。
但这话进了傅轻宴的耳朵,就像水进了竹筐。
说也白说。
“星姐,刚接到一通电话,对方说自己一觉醒来变成了老太太。”秦祈走过来,“噢对了,报案人十八……”
“好,一会儿我去看看。”
南星想了想,给傅轻宴回复:【加班,不用等。】
傅轻宴没回。
事情处理完已经将近八点。
南星穿上外套走出特调处,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门口。
车窗降下,露出傅轻宴的脸。
南星有些惊讶,“你还没走?”
从她发信息到现在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傅轻宴难道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上车吧。”男人开口,表情看不出半点不耐烦。
南星坐上副驾,还没来得及问傅轻宴是不是等很久,一束满天星便塞到她怀里。
“送你的。”
南星捧着鲜花,杏眸睁大。
“我等的无聊,去附近转了转,刚好看到有个老人在卖花,就买了一束。”
傅轻宴故意把话说得云淡风轻。
南星低头闻了闻,说了声“谢谢”。
傅轻宴勾了勾唇,握着方向盘将车子驶上公路。
南星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花,不时看一眼开车的男人,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萌芽。
原来被人等待是这种感觉?
好像空荡荡的心被一点点填满,暖意随之蔓延。
忽然,手机铃声打破车厢中的寂静。
南星刚接通电话,就听到霍酒酒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
“南星,不好了,我妈妈不见了,我找遍整个别墅也没找到她……”
因为声音太大,即使没开功放,旁边的傅轻宴也听得清清楚楚。
没等南星开口,男人便打开定位,将目的地改成“观澜别墅”。
“你先别急,我马上过去。”
安慰完霍酒酒,南星挂断电话,看向傅轻宴。
“你等了我那么久,是不是还没吃饭,饿不饿?”
“饿。”
“那先停车买点吃的?”
以南星的经验,孟听澜忽然不见应该不是跑出别墅了,而是魂体虚弱,导致霍酒酒看不见她在哪。
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感觉到南星的关心,傅轻宴心中窃喜。
“不用,抽屉里有费列罗,你喂我一个。”
南星闻言拉开抽屉,看到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巧克力。
她记得之前这里还是奶糖。
“上次看烟花的时候我看你吃了好几个。”傅轻宴目不转睛看着前面的路,解答了南星心头的疑惑。
南星拿出一颗巧克力,撕开上面的包装纸。
其实她很喜欢吃甜食。
小时候师父每年下山历练都会带糖回来,她作为道观最小的孩子,得到的糖果也最多。
但师父不让她多吃,说会长蛀牙。
于是她就偷偷把糖藏在枕头下面,直到糖果过期。
后来师父重伤闭关,就再没有人给她带糖回来了……
思绪回笼,南星拆开包装纸,将巧克力球递到傅轻宴嘴边。
傅轻宴叼住,唇边笑意更深。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观澜别墅。
霍酒酒眼睛又红又肿,看到南星连忙问:“我妈妈该不会是跑出去了吧?”
南星看一眼站在霍酒酒身后的孟听澜。
“没有,她还在。”
“还在?那我为什么看不到?”
南星走到孟听澜面前,伸手轻轻触碰她的魂体。
和想象中一样,魂体力量十分微弱。
“我是不是要消失了?”孟听澜看着她,眼底满是忧伤,“最近我总觉得浑身乏力,酒酒也总是看不到我……”
一开始霍酒酒只是偶尔看不见。
到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你魂体虚弱,在阳间逗留越久越严重。”南星道,“稍后我去加固一下阵法,让你的魂体恢复一些。”
“南星……”孟听澜叫住她,“我知道自己留在人间是违背天道,要不你还是把我送走吧,酒酒长大了,没有我,她一样能过得很好。”
经过这段时间和霍酒酒的相处,孟听澜发现她早已不是印象中那个处处依附他人的小姑娘。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霍酒酒未来的人生只会比现在更精彩。
南星沉默片刻,道:“我答应过酒酒帮她完成心愿,不能食言。”
霍酒酒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孟听澜看到她穿上婚纱的样子。
而她知道,孟听澜也盼着这一天。
“南星,我妈妈跟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想走?”霍酒酒抓住南星的手臂,“你不要答应她,千万不要答应她!”
看着霍酒酒这副样子,孟听澜心如刀绞。
南星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会帮她稳住魂体。”
如果不是霍酒酒身上的姻缘线已经出现,说不定她会劝她放下执念。
但现在,距离实现愿望只有一步之遥……
南星来到花园里的阵眼,转头问傅轻宴:“可以帮我一下吗?”
傅轻宴心领神会。
他走到南星旁边,伸出手,“是这么帮?”
南星点点头,自然而然牵起傅轻宴的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傅轻宴的气运已经恢复大半,借助他的力量可以使阵法更加牢固。
南星借了些灵力到身上,双手结印打向阵眼。
“呼——”
庭院卷起一股冷风。
紧接着,别墅里传来霍酒酒兴奋的声音。
“妈!”
“酒酒……”
南星放下双手,闭目调息片刻。
再睁眼,听到傅轻宴问:“孟听澜还能等到霍酒酒结婚的那天吗?”
且不提霍酒酒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
就算有,两人总要谈一段时间才能结婚吧?
“酒酒有闪婚的面相,在处理感情这方面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说白了,就是没那么瞻前顾后。
她喜欢一个人还是讨厌一个人,全凭感觉。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闪婚?那看来霍叔叔已经给她物色到合适的人选了。”
傅轻宴不清楚霍酒酒姻缘宫的异动,以为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包办婚姻,下意识感慨:“其实包办婚姻也不都是悲剧,就比如咱们……”
“酒酒和那个人算不上包办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