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时他也还没破开迷达的镜射之招，但殊十二已经发现了破绽，正要全力以赴让迷达好看之时，另一边的焱无上半路杀出，一个意识之刃把在场三人全刺着了。

“本爷要做什么，轮不到你管。”

焱无上闻言斜了一眼疏十二，他不知道自己发动意识之刃的时候对方也正要进行突破，他只知道自己的确破开了迷达的幻境且对对方造成了伤害。

虽然作为成功的代价，他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内伤，意识之刃打了迷达一个措手不及，但焱无上属实没想到幻境在破碎之前反反射了部分意识之刃的攻击，自己因为过于意外没能及时躲开，还是受了内伤。

“你太冲动了。”

“哈。不冲，难道要等着对面主动打吗？”

话音未落，焱无上再次提枪上阵，像一个炮弹一样弹射而出。

“等一下……唉！”

殊十二还想说什么，比如趁着迷达头脑混乱的时候简单讨论一下战术之类的，可是焱无上根本不听别人说话，他想拦都拦不住。

这两个用长兵的人不但功体属性正好相反，连性格也是同样，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们两个看似在配合着限制迷达行动，但实际上完全就是各打各的，毫无默契。

就连迷达能抓住空隙将两人拉入镜射幻境，也是因为他们之前的没有配合，让敌人钻了空子。

“所以吾才不喜欢容易冲动，且肆意妄为的人。”

看着冲出去的那一团火，殊十二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不是说这位百妖路之主虽然狂傲好战，但内心冷静缜密，是会听取意见的人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变得这么难交流。

哪怕是他那位孪生弟弟，惹急了开打之前还会听自己讲几句呢。

“罢了。”

与焱无上并肩作战也就这几回，等一切结束后，对方回妖界、自己回四魌界，估计也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

先暂时忍耐，他们两人一冰一火，确实是干扰迷达行动的最好选择。

只是殊十二不知道的是，他之前听到的对焱无上的评价其实没错，不过妖族自身就有一些排外性，焱无上“听劝”的主要对象是自家子民和被认可的友人。

而殊十二和焱无上，两人除了同使长兵这一个共同点外就没有其他交集了，更何况之前他一直在练习剑道，性格行事跟焱无上搭不上边，两人总共也没见过多少次，焱无上自然不会听一个“陌生人”的话。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能耐。”

迷达没想到除了霸道的火属功体，焱无上竟然还有直接攻击别人意识的能力，不但致使幻境破碎，还让自己本就混乱的脑袋更添几分刺痛。

“哈。”

听到迷达的话，焱无上冷笑一声，手上攻势变得更加猛烈。

“你当年不是夺了玄皇部分力量，怎么？本爷还以为你能拥有玄皇的智慧，看来高估你了。”

在使用意识之刃时，他早就做好了对方知道此招并将其破解的准备，结果迷达不但不知道，还被狠狠中了一击。

众人限制，魔佛金身却长久不破，沙漠之中的大家陷入苦战，远方天佛原乡的进程同样不是一帆风顺。

阎达迷达不停咏念的魔佛密咒并不非全无作用，她与另外两人还存在联想，纵然距离遥远、周身又有佛音环绕，作为女琊这魔佛迷咒霁无瑕是必须听的。

而密咒的声音也确实传到了霁无瑕的脑海里，并试图扰乱她的意识，想要激发女琊狠厉的那一面。

“噗、咳咳……”

密咒调动魔佛的力量，但同时，霁无瑕现在体内也充满了浩瀚佛力，耳边是靡靡佛音，脑中却是诡异密咒，两种完全不同又相互排斥的力量在她的体内冲撞流动。

霁无瑕终是抵挡不了这种由内往外的伤害，一口口热血自唇齿间涌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衣领，并逐渐向下延伸。

刺目的红色从领口开始蔓延，爬上披风的毛领，覆上胸口的衣物，这抹红是霁无瑕身上唯一的艳色，绚丽而又刺目。

“咚——”

“不行……得继续……”

一道钟声飞入霁无瑕的脑海，让她因为同时接受两种声音而逐渐迷离的意识重回清明，眼前的模糊也渐渐退却，霁无瑕定睛望去，原来是自己面前的玉菩提又敲了一下顶上佛钟。

这是第多少下？霁无瑕有些记不得了。她感觉周围时间都变得无比漫长，长的堪比她还只是女琊的时候，与同修一起被封印在世外时的岁月还要漫长。

在法阵之中，难受的也不只是霁无瑕，不管是长时间诵经不断，还是要一直保持自身佛力的输送，都不是什么轻松活。

意识重归清明之后，霁无瑕转动眼珠，她的清晰的看到几名佛者额间滴落的汗珠，他们所承担的压力也没小到哪里去。

反观玉菩提，他的神情始终不变，也没有任何出汗或者其他外在表现，一直控制着阵中庞大的佛力和顶上佛钟。

这是当然的，毕竟其他佛者都是活生生的人，是血肉之躯。但玉菩提不是，他只是一缕魂魄，以灵魂中留下的佛力来维持自己在人间的形态。

他不会流血也不会流汗，但霁无瑕同样发现，对方的身影开始出现了一些半透明的趋势，身上散发的光点也不如平常看到的密集明亮。

玉菩提没有像其他佛者那样流汗流血，可他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越来越虚幻飘渺，像一道即将消逝的影子。

“快了……嗯？停了……”

突然的，脑海之中属于密咒的声音戛然而止，没了干扰和刺激，霁无瑕脑中顿时一清，连体内躁动的魔佛之力也逐渐安静下来。

这是很反常的，密咒停止代表远在沙漠同修停止了咏念，但肯定不是对方主动停止，霁无瑕了解两人的性格，他们一定会用各种手段来将女琊“召回”。

不是主动，就只可能是外力干扰了，目前仪式还没有完成，所以不可能是因为三人与灵佛心的联系减弱造成的。

也就是说，是那两人被迫打断，可能是受伤，也可能是意识上受到了干扰。但不管如何，这是个机会。

想到这里，霁无瑕重整精神，开始专心致志的配合法阵运行，没了密咒的干扰，法则和仪式的运转速度都在加快，霁无瑕甚至已经能听出钟声的变化。

快了，就快成功了。

“什么东西？！”

关于霁无瑕脑海中密咒的突然停止，她猜的没错，原因确实是两个同修被敌人打乱干扰，被迫终止。

迷达自不用说，他在施展镜射幻境时被焱无上的意识之刃攻击，让本就混乱的脑袋更是雪上加霜。

为了不再吃亏，他只能先暂停念诵密咒的动作，专心致志投入战斗，如果因为脑子不清楚被敌人找到破绽，那对波旬智体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阎达呢，他本来与三人打的有来有回，甚至有越战越勇的趋势。但就在阎达即将与一页书再次对招之时，突然一记惊雷打在他身上，雷光闪入战局，谁也没料到。

虽然这一击雷电对他造成不了多少痛感，也产生不了多少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让阎达的动作麻痹了一瞬，让他的攻击出现了一刹那的停滞。

“该死的，是谁！”

这一瞬间的停滞让一页书那边暂时占了上风，阎达被一页书打退数步。

重新稳住身形后，阎达怒视天空，如此精准的雷击，绝不是什么巧合，定是有人在天上操纵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