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孩最后一个字落入这沉寂的空气中时，晏言的心顷刻就被激荡了起来，她这么聪明，又怎会不理解男孩话中的意思。

“挺好的，你要想去看他，我随时可以带你去。”

晏言的声音很轻，可那话中淡淡的伤感，却让姜慎的一颗心陡然就提了起来。

想起小凯那张稚嫩的脸，他的心头顿时就涌上一股浓浓的内疚和悔恨。

毕竟，每每想起这件事时，就连他也觉得那时的自己做得有些过分。

“对不起，晏言，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那时不该那么说的，如果当时我没有那样对你，我们之间是不是......”

说着说着，姜慎的话不禁又朝着自己的心偏了过去。

而彼时，在看到那人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小心翼翼后，晏言苦笑着敛了敛眉。

此刻，她虽有些不忍心再次打破，可晏言也明白，有些话就算他忘了，她也必须要说清楚。

“姜慎，耿耿和余淮因为有那样一棵树，所以即使是他们在未来被某些事冲散了，最后也会因为这一丝牵绊再次相遇。“

说完，女孩顿了顿，在深深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男孩后，她才又接着到。

“可是，我们却没有。姜慎，你听过一句话吗，一个人会给你希望，也会给你绝望，你的确给过我许多温暖，可我们之间的误会，多到即使是现在已经将所有都了然，也让我们无法再回到过去。”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她转头看向男孩，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那株向日葵还在，可温暖它的泥土却变了，姜慎你应该也知道，每换一次土，会对娇嫩的花朵有多么大的伤害。”

说这话时，女孩的声音小小的，它是那样的温柔，是那样的轻缓，可就是这般平常，却让姜慎的心顷刻就裂开了一条缝。

“晏言，对不起。”

“不，姜慎，你不用说对不起。”

不待他的话音落下，晏言就一脸严肃地打断了他的话。

当她直直地看着面前这个曾让她心碎到死的男孩时，晏言心中是痛的，可那只是对过去的不舍，而不是对他的眷恋。

那段时光，是她再一次选择要从深渊中爬起的时光，那是她最狼狈的时候，却也是她朝着更好的自己选择迈出的第一步。

“姜慎，当时在你选择用冷漠对待我时，我是很伤心，可是我却并没有怨恨过你。四年了，我知道你的过去，也正是因为这些，我无法恨你，固然我们都有错，可这却并不是我们走不到一起的原因，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如果非要给个理由，或许只是因为我们有缘无份吧。”

“那过去的四年就什么也不是了吗？”

听到她的话，姜慎的心顿时一沉，他虽早已明白，可仍是不死心地喊出了这一句。

“怎么会什么都不算？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做朋友啊。”

说完，晏言冲他笑了笑，在迎上男孩那一脸心碎的表情后，那句“毕竟，我们是那么相似。”还是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现在，不是她可以伤感的时候，既然选择了向前，那就将这份留恋埋在心底吧。

“所以，我们是真的回不到那个约定了吗？”

“是，这个答案，上次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了。”

想起那个雪夜，晏言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卢宏远的样子，当再次看向男孩时，她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丝忐忑。

“好。”

原本就已经存在于心里的答案，若再追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轻轻应了一声后，姜慎又重新抬头看向了晏言。而此时，不知是不是女孩眼中的担忧太过浓烈，当那天的场景渐渐涌入脑海时，姜慎的眼眸顿时一凛。

而那句话，就这样又从他的嘴中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