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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李公公带着圣旨静静的候在门外，看着凤栖宫院中的梧桐树，地上飘飘洒洒的散了一片落叶，无人打理。树干枯黄，一片衰败之色，就如同宫殿的主人。

里间，南絮服侍着皇后戴上凤冠，挽起一个云髻，用浓浓的脂粉遮住她眼底的憔悴。皇后消瘦的身子甚至连凤袍都撑不起来，勉强套上，但全无往日的雍容华贵，愈发显得颓然。

换好凤袍，南絮扶着皇后向外殿走去，穿过回廊，来到院中。

李公公见皇后走来，也不啰嗦，上前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皇后生辰将近，特免除禁足，另举办生辰，钦此——”皇后跪在地上，“臣妾接旨，谢皇上隆恩。”

李公公笑了笑，缓步离开。皇后回到内室，默默坐在榻上。

南絮劝道，“娘娘，皇上心中还是有您的，不然怎么会解了您的禁足，让您大办生辰呢。您真的要与贤亲王联手吗，您若是执意如此，我们就再无退路。”

皇后的眼黑沉黑沉的，沉默了半刻，“为了爹娘，本宫只有这一个选择。”

“皇上满心满眼都是宸昭仪，除了宸昭仪，没有任何人能入得了他的眼。本宫对德妃那个孩子做的事，皇上想必早就知道了。”

“之前不理会，不过是看着本宫还有用，现在父亲倒台，本宫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开始秋后算账罢了。皇上本就天性薄凉，且下得一手好棋，他不可能放过本宫的。”

南絮听着皇后如此冷静的说出这番话，不禁鼻子一酸，想起了许多往事。犹记小姐刚入潜邸的时候，是还保留着些许天真的，向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与皇上也是有过一段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美好日子的。

那应该是的小姐过的最开心的日子了，虽然皇上不能时时陪着小姐，但对小姐也是很好的，眉眼间也不见现在的冷漠。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是因为德妃莫名其妙的流产？还是后院多年无所出？或者是姬妾生下来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夭折？渐渐的，皇上待小姐不在温和了，总是用冷冷的眼光看着小姐。

小姐也不再天真，开始学会算计，算计宫人，算计妃嫔，甚至算计皇上。一步错，步步错，谁都不知道她会走到这一步，最终满盘皆输。

南絮悄悄地擦了擦眼泪，“奴婢会陪着娘娘的。”无论生死。

三日后，皇后生辰。

“宸昭仪到——”慕琳琅迎着一众目光迈入太和殿，其余妃嫔们纷纷上前向她请安，慕琳琅也不叫起，直直走到德妃面前，行了一礼。

德妃微微一笑，将她扶起，慕琳琅关怀的问，“德妃姐姐近日可好？”德妃扶了扶步摇，眸中带着暖意，“还不错，这人啊，总是要有些寄托的。”

下首的孙婕妤看着德妃穿着一身烟霞色蹙金描花宫装，头上也不再常年簪着玉簪，而是换上了金步摇，想起了以前德妃刚入府的时候。

她状似感叹的回德妃的话，“可不是吗，德妃娘娘风华正茂，今日特地换了一身衣裳，倒让嫔妾有些不敢认了。”

德妃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孙婕妤说笑了。”转头看向慕琳琅，只见慕琳琅正在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凤位，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慕琳琅感受到了德妃的视线，向她点了点头，相视一笑。

这时，皇上皇后走了进来，慕琳琅跟着众妃嫔下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