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担心李珏始乱终弃,忙问翠儿是否已跟李珏行过周公之礼,羞得翠儿秀脸通红,咬着牙来拧小五的手臂:“你果真是被那些故事教坏了,小小年纪想法竟这样污浊!人家李公子很守礼!每次来只带些好吃好玩的东西送我,然后就聊天说话,从没做过越矩的事儿!”
“你先别骂我,我以前见过的,”小五听翠儿一说便放心了许多,笑着跟翠儿说起以前在观音庙住的时候,半夜在树林里瞧见的那一对儿,“我猜想那两人是认识的,才会相约子时树林会面,但男的心怀不轨,未经女的同意就对人家用强,实在是个人渣。”
翠儿吓了一跳,忙抓着小五打听各种细节,脸上很有几分后怕之色。小五看出端倪,追问了翠儿好一会儿才听她道:“有一回,李公子是有些……动手动脚……但我怕爹娘知道了打死我,忙挣脱了跑到院子里哭,他才追出来安慰我说再也不这样了……”见小五面色有异忙着急的替李珏解释,“他只那一次……见我拒绝就再也没那样过,之后再来,反倒对我更好了些。”
若真如此,倒真是误会他们了。
情侣独处,心襟荡漾也在情理当中。可是这时代对女子束缚极苛刻,翠儿又是土生土长的本土女子,若真如张生对崔莺莺那般始乱终弃,她这一辈子该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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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的事儿,小五知道跟何大富说也没用,所以先寻机会偷偷跟白氏提。白氏并不赞同小五回家:“我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可你那爷爷、爹爹实在不值得你惦记——你何叔找过去说买你时,他们欢喜得简直要疯了,特别是你爹,一个劲儿的说以为你这个闺女养赔了,没想有人找上门来送钱!依我看,你就跟他们断了来往吧!”
小五对余二柱和余来子没有半分期待,白氏这么说她也一点都不奇怪,甚至能脑补出余来子说这话时的神态语气。但她想念的不是那对父子:“我不惦记他们,想的是我奶奶跟我三姐。我奶奶身体不好,我逃出来时刚刚大病初愈,我三姐也极疼我……”
“我知道,”白氏似乎并不想听小五提起亲人,脸上渐渐有些不耐烦,为怕小五看见便侧过身子没事找事的忙碌,“隔壁的孙大夫不是跟你同乡?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你托他给你奶奶、姐姐带些钱回去也就是了,只怕他们看见钱比看见你高兴。”
小五被怼得哑口无言,却听何大富远远的招呼白氏过去,白氏忙借机离开。此刻酒馆清冷还没有顾客上门,偌大的前厅只剩下小五和二保。
二保也很爱听小五的故事,瞧小五的眼神甚至有些崇拜,还常问翠儿或大保“小五是不是天才”,简直是迷弟一样的存在。
此刻四下无人,无事可忙,二保忙笑呵呵凑过来闪着一双亮晶晶满怀期待的双眼仰头问小五:“你在哪儿听的《射雕》?还记得这么清楚说得这么好?还会唱那么多没听过的曲儿。”
小五笑道:“听村里老人讲的。”
其实她以前也跟人解释过,二保应该也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亲口问小五。这回听小五再说,心下立觉十分满足,微张着小嘴憧憬道:“我也能去你们村看看就好了!”
这情景偏巧被刚在后厨忙完走回前堂的大保看见,却听他冷冷嗤笑道:“也就你信他,我问过孙大夫,村里根本没人讲过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