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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王庭,王帐里。
颉利可汗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而又憔悴,王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草药气味,还有巫医祭祀在王帐里跳着古怪的舞蹈,总而言之吵闹无比。
或许是被这些声音给吵醒了,颉利可汗睁开了眼睛。
“可汗你醒了!”
看见颉利可汗苏醒,巴图鲁顿时面露喜色,连忙凑了过去。
“让…让他们都滚出去……”
颉利可汗指了指那些巫医们,忍无可忍地说道。
巴图鲁不敢不从,连忙让人将这些巫医们都赶了出去,虽然他也很不相信这些巫医,但是在大草原上,得了病也就只有找这些巫医了,突厥可没有中原那么精深的医学文化。
王帐清净下来后,颉利可汗的面色方才放松了几分。
“博西勒呢?”
颉利可汗抬眼看向了巴图鲁,询问道。
巴图鲁眼里闪过一丝悲痛之色,说道:“博西勒为了抵挡白袍军,已经战死了。”
他与博西勒同为颉利可汗心腹,两人是多年好友,后者死了他自然心痛。
而损失这么一员爱将,即便是颉利可汗也心中一抽。
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挣扎着坐起身,摆手道:“传我命令,让八姓部落首领都过来见我,突利也喊来。”
他已经把自称换成“我”了,可见他现在心气不振。
“是,可汗。”
巴图鲁转身离开了王帐。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后,八姓部落首领们连同突利可汗,都一起来到了王帐。
颉利可汗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看见各部落首领们一个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又沉了几分,说道:“都说说各自的损失吧,李承道在我们王庭到底抢了多少东西。”
他长途奔袭而来,本就身心疲倦,又被那么一气,导致心气郁结直接昏迷了三天,王庭内的所有事情他都不知道。
乌兀部落首领满脸愤怒地说道:“我们王庭的财富几乎被那李承道给掠夺殆尽!留下来的财富不到三分之一!”
“不仅如此,我们所有的牛羊都被杀了,只有不到一百只幸存!”
穆卡部落首领惨笑道:“我穆卡部落,已经难以撑过这个冬季了。”
为了这次围攻长安,穆卡部落将最后的家底都给掏出来组建军队,结果半点好处没有从长安捞到,军队还损失了大半,部落还被李承道给抢了。
不夸张地说,他们穆卡部落若是没有其他部落帮衬,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完蛋了。
穆卡部落无疑是最惨的,但是其他部落的情况也不见得好得到那里去。
“这些都不算什么……”
突利可汗面色憔悴,眼窝深陷,蓦然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其他部落首领们怒目而视,比塔图部落首领直接冷笑道:“这些都不算什么,那什么才算重要?”
虽然突利可汗地位比他们搞,但是现在心情不佳的情况下,谁还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