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也没想到,这吃苦是这么个吃法。
树人院的第一个休沐日,六姐姐一大早便过来叫了我一起去宫里接崔朗和谢弼。我们到的早,他们还在晨训。
因我和六姐姐的身份,是可以在宫中行走的,所以也没有人拦着我们。六姐姐思子心切,便拉着我到训练场一起等着。
想着他们一放假,便一起接去太皇太后和太后她们请个安,然后再回家。
只是我们还没坐下,远远的便听见了一阵阵哭号声。其中崔朗和言豫津的声音尤为明显。
那声音,连我都听得心颤,更别提六姐姐。
她紧紧得攥着我的手,整个人晃了晃,几乎要站不住了,颤着声问我:“小......小七,那是朗儿的声音吗?”
我平了平心神,定下思绪安慰道:“你先别急,悬镜司毕竟是奉了皇命训练这些贵族子弟的,吃些苦头是少不得的。但绝对不会伤着他们的。”
“你是说,那就是朗儿?天啊!”六姐姐眼中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拉着我快步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训练场内,几十个孩子或成群的绕着场地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或两股战战的扎着马步,或单脚立在梅花桩上摇摇欲坠。
还有两个孩子正拿着木剑攻击着夏冬,并不时的被夏冬用细竹棍点一下手腕或腿脚,指出他们动作的不规范之处。而每次被被点到,两个孩子便会忍不住瑟缩一下,痛呼一声。
六姐姐正要向崔朗走去的时候,正在跑步的谢弼先发现了我们的出现。
连滚带爬的跑来一把抱住六姐姐的大腿,委屈的大哭:“娘,弼儿好疼、好累,弼儿想回家,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谢弼的声音,阻拦了六姐姐向崔朗走去的动作,也惊动了训练场的其他人。
一群孩子都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崔朗见了我,也想过来。但夏冬一句:“晨练还没结束,继续!”
所有人便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包括崔朗也在可怜巴巴的看了我一眼之后,颤颤巍巍的重新举起小木剑。
唯有被六姐姐搂着检查情况的谢弼,逃过了这一劫。
我看了看谢弼,并没有什么外伤,只是手心起了几个水泡,水泡破了,红肿着显得格外可怜。
我见六姐姐又怜又气,似要喊停他们的训练。便对她摇了摇头,道:“玉不琢,不成器。六姐姐,该吃苦的时候,还是要吃的。
谢弼,你也回去继续跑完。”
“小姨娘......”
谢弼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见我坚持,便又可怜兮兮的看向六姐姐。
“六姐姐,所有孩子都坚持下来了,若是只有谢弼退却,以后他长大了,会被人看不起的。谢弼,你不想以后大家都不跟你玩儿了吧?”
六姐姐还在心疼,谢弼却嘟了嘟嘴,从六姐姐的怀里站了起来,委委屈屈的沿着训练场继续跑了起来。其他小孩子见了他回来,都欢呼着跟他打招呼,似乎也忘了他们已经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