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丁玲跟我说得陈勤将她当作禁脔关起来完全不一样。
邓飞菲和韩冲被抓的时候,韩冲身上有很严重的枪伤还未治愈,被抓之后当天便没能熬过去。
他们说,高桥千兵卫派人去抓邓飞菲和韩冲的时候,特意交代将消息屏蔽了警察厅,似乎早就料到,如果陈勤知道,会违背命令将人放走。
一桩桩一件件,当所有事情被联系在一起的时候,越想便越让人心惊。
走出羁押室的时候,我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定论,只是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戳破。
毕竟人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能复生,而丁玲也确实是我在过往为数不多的朋友。何况,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心中便默默决定,干脆给彼此一个体面的分别。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像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每天早出晚归的在住宅和军统站里来往,避免着和丁玲直接接触。并抽了些时间将自己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资产整理了一下。
只等王世安的案子一了,便准备离开上海。
两天后。
在林楠笙的布置下,防奸股的人很快便查到了王世安这些年来犯下的罪行,并沿着这条线,将当初给王世安通风报信的周耀庭等人一并给处理了。
王世安被防奸股的人带走后,林楠笙被总部直接提拔成了代理站长,而我则顺位也跟着升了一级成了副站长。
庆功宴上,林楠笙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打趣道:“陆副站长可真是贵人事忙啊,听说你好些日子没回去吃过饭了?你说站里的事情你是桩桩件件都不上心,我都不知道你每天这么忙是在忙什么。”
我知道林楠笙这是在开玩笑,便也轻笑了一声,道:“林站长这是要抓我办事效率低的罪过不成?我可是每天都在站里从早忙到晚,片刻都没有偷懒的,不信你去差我的考勤?”
“你每天在站里,我当然知道。可是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你亲自来办么,你把自己弄得这么忙做什么吗?该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吃饭,身体要紧。”
“我没回去吃饭的事情,是丁玲跟你说的?”
林楠笙点了点头,道:“我看她好像每天都很孤独,有时候做了饭等不到你,还打包了菜送到我那里去。李婶都说有丁小姐这一天天的送菜,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昨天下午还在我家门口等了好久,见到我就问我能不能让你少加些班,回家一起吃顿饭。
你说,我这是不是冤枉?”
我顿了下,道:“这些天她天天都去找你一起吃饭?”
“哪儿能啊,这几天忙乎王世安的事情,我也没多少时间回去吃饭,她都是过去跟李婶一起吃的。
也就是昨天碰上了一面,就跟我兴师问罪呢。”最后一句,林楠笙带着玩笑的语气,似乎并没有将丁玲私下找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或许是我看事情的角度要比林楠笙黑暗一些,在他看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的事情,我却从他的叙说,似乎猜到了丁玲接下来可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