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所有人都开始鼓起掌来,一边鼓掌还一边莫名其妙的看着彼此,困惑的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寒酸的加冕仪式,也就在这种热闹又莫名的气氛中开始了。
某个本该出现却没出现的家伙,随之被所有人忘到了脑后。
…………………
铁钟堡,地下监牢。
推开牢门的那一刻,安森·巴赫的表情突然愣了下。
“别找了,就是我。”
漆黑的牢房里响起了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拦住了安森准备离去的脚步,令他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是你?”
“是我。”
开口的是一个身材匀称,看起来大约二十多岁,稍微比安森自己大些的青年。
他穿着件过分奢华,但破破烂烂的丝绸花袍,头发凌乱还沾染着些白垩粉似的颜料,脸上满是脏污和血迹,右眼肿起,身上也到处能看见伤口和淤青。
尽管十分狼狈,但他看起来却很开朗;开朗的甚至有些过分,完全不像是个受人虐待的囚犯。
眼神中的错愕渐渐隐去,安森一边关上牢门,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你究竟是谁?”
“你不是都知道了嘛!”年轻人笑出了声,抬起唯一还能睁开的眼睛望着安森:
“不过你肯定想问的不是那个…嗯,我是个施法者。”
“血法师?”安森故作随意的问道。
“对。”
年轻人耸耸肩:“但不是很厉害的那种…否则咱俩就不会在这里见面了。”
“你为什么那么想和我见面?”
“因为我是你的手下败将,想要见见打败自己的人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年轻人又笑了,左右嘴角愉悦的上扬:
“倒是安森·巴赫大人您让我小小惊讶了一下子,堂堂南部军团副司令,不去参加新大公的加冕仪式却跑到牢房里见一个囚犯…啧啧啧,我猜鲁科现在一定很失望吧?”
“当然,这么做说不定更好。”
话锋一转,年轻人又突然正色道:“作为他最大的支持者却没有最关键的场合出面,选择了放鸽子…这也是展现实力的一种方式,让他看清楚自己只是个没有实权,空顶着头衔的傀儡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恐怕很难理解这么高深的问题;嗯……”年轻人一脸冷嘲热讽的表情,仿佛将此刻正在进行的加冕仪式尽收眼底。
静静看着他的安森,始终没有插嘴。
“好了,不聊那个让人扫兴又失望的家伙了。”年轻人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安森身上:
“还是聊聊您吧,安森·巴赫阁下。”
“聊我?”
“对,您。”年轻人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是你找我的。”安森不动声色道:
“想要见见自己的手下败将,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如果您是个喜欢耀武扬威的家伙,大概吧。”年轻人抿了抿还在流血的嘴唇,仅剩的一只完好无缺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但看起来您不是。”
“你怎么知道?”
“因为您看我的第一个眼神,明显是想确认我是不是您知道的那个人——换成喜欢耀武扬威的家伙,那就不是疑惑,而是先把我打一顿,再问我知不知道那个人在哪儿了。”
“你知道的挺详细啊。”
“对,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或者说…施法者。”
年轻人十分坦然,仿佛是已经彻底认命了的架势:“所以你为什么要来?”
“我说了,见见我的手下败将。”安森依然面不改色道:
“不得不承认,你给了我不少惊喜。”
“你是指我是施法者这件事?呃…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我并不是您以为的那种施法者,我其实是……”
“十三评议会。”安森轻声打断道。
“您知道?”年轻人瞪大了独眼,倒抽一口冷气:
“怪不得,怪不得图恩大公能那么果断的投靠你们克洛维人…所以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安森眼睛微微一眯:“更何况,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年轻人怔了下。
“既然你是个施法者,那么无论铁钟堡还是外面的围攻阵地都拦不住你——别否认,我亲眼见识过一个血法师能做到什么地步。”安森缓缓蹲下身,和他三目对视:
“所以为什么你一定要留下来和我见一面,而不是在城破时离开?你和你背后的十三评议会,究竟在图谋什么?”
“密斯特大公,埃勒嘉·维瑟尼亚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