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言看了看,确实很漂亮,账目清楚明了干净整洁,可以说是毫无错处。
“十五这丫头虽其貌不扬,但没想到,却是一管家的好手,短短时日就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不错不错,王爷还真是慧眼识珠。”阿卓竖起大拇指。
温玉言笑了笑,说,“你还好意思说。”
“我毕竟是男子嘛,能把王府管成那般,已经很不错了,以后有了十五我可就轻松啦。”阿卓想到自己,再也不用同那些女人打交道,就心里美滋滋。
温玉言合上账本,又言,“十五虽聪慧,但毕竟年纪尚轻,你还是要多帮衬些。”
“好,小的明白。”阿卓点头。
夜里,十五在烛光下仔细的绣着荷包,绣花的手法并不是很熟练,总是反复拆扯。
“十五,你绣荷包是要给自己的心上人吗?”糖豆凑过来好奇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在昏黄的的烛光下,笑了笑……
隔天,十五端着刚出炉的糕点,步入书房送到温玉言的面前,说,“王爷,这是奴用院中桂花做的糖糕,您尝尝?”
“你做的?”温玉言问。
十五点头,期待的看着他。
他放下笔,拿了一块尝了尝。
“王爷,味道如何?”十五期许的相问。
温玉言点头,言,“很好吃,我还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糕点。”
“那就好,王爷。”她笑言,“院中这么多桂花落于泥里未免太过浪费,奴想将它们都做成桂花糖糕,然后拿出去变卖为府中挣些银两,您觉得如何?”
“眼下府中皆由你打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嗯。”十五开心一笑,低眸又瞧见,他的纸上写着一首小诗——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脸上的笑意又逐渐淡去,她犹豫了下,问,“王爷,可是想司徒小姐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温玉言抚着文字叹言。
十五小心试探地说,“王爷,奴有句话,不知当问不问……”
“何问,你说便是。”温玉言随意道。
她迟疑再三,终忍不住问,“司徒小姐是王爷的心上人吗?”
温玉言不否认,笑着默认了此言,又反过来问十五,“十五,你觉得流萤好吗?”
他果然是喜欢的……
“当,当然好啊。”她语气有些生硬的回,“司徒小姐,花颜月貌活泼开朗,只怕在天盛无人不为之倾倒吧,她若能与王爷喜结连理,自是佳偶天成。”
温玉言微微笑,言,“流萤是真的很好,我自幼人微言轻,在翰林院时也不受同窗待见,母妃被打入冷宫后,他们对我更是避而远之,只有流萤她不在意任何非议的眼光,来到我的身边与我交好。”
还记得第一次与流萤相遇的时候,她就在他的纸上写下了这句诗,笑盈盈的指着上面的“流萤”二字,说,“这个就是我的闺名,往后你我便是友人啦。”
“流萤是我在翰林院,感受到的第一缕温暖,我想娶她,想用一辈子去感激她。”温玉言真心实意的说,看向十五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见她低垂着眼眸,似有些落寞,他不解,好奇的问,“十五,你怎么了?为何我觉得,你脸色似不太好……”
“啊?没有啊。”十五当即抬起了眼眸,冲他笑道,又拿过桌上的茶杯说,“王爷,茶凉了,奴为您换一壶去。”
“好。”
十五福了个身,端着茶杯离开了书房,脚步有些沉重,
茶壶“咕咕”作响,白烟从壶嘴飘出,十五在虚无缥缈的烟雾中,看着手中已经绣好了的荷包发了呆……
温玉言从朝堂上回来,十五和糖豆正在搬东西。
“十五,你这是要做甚啊?”阿桌不解问到。
她抱着一大坛子桂花,回,“去集市卖桂花糖糕。”
“可是,你这都没做,买什么?”阿桌看着她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一头雾水。
温玉言也不懂,按理说卖糕点,因是需提前做好,然后再去卖,可十五的桂花糖糕都是个半成品,蒸都没蒸。
她忽然卖起了关子,说,“倘若你们想知道,不妨随奴去瞧瞧?”
温玉言起了兴致,道,“好。”
他倒要看看,这个十五的罐中,又会卖什么药。
于是温玉言换下朝服,便随着十五前往集市。
集市中早已车水马龙,此起披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十五来到了早就选好的地方,那处还摆好了两张桌椅,每张桌边还插着两根竹竿,上绑着油纸伞。
“十五,你卖个糕点,怎么还摆上桌子了?”阿桌好笑道,“你又不是卖混沌抄手的。”
“稍后便知。”十五依旧先不做解释,搬下桌上的长椅擦了擦,对温玉言说,“王爷,阿桌大人,请落座。”
温玉言点头坐了下去。
“糖豆生火。”只见她吩咐了句糖豆,然后又招呼其他几个家仆提水倒入锅中,将蒸笼一个个架上,随后便将做好的桂花糕放入蒸笼中。
阿卓看她忙来忙去,摇着头嘟囔着,“也不知道这个十五怎么想的,您看旁人都是在家做好了,再拿来开卖,她倒好非要搁这来蒸,现在这么辛苦等会还哪里的力气再吆喝啊?”
温玉言不语,拭目以待着。
片刻,锅中的水开始沸腾,蒸笼里冒出一阵阵白烟,过了会儿,一股股香甜的味道,便从蒸笼中飘了出来。
“王爷,好戏要开始咯。”十五笑言,从担子中又拿出一把大蒲扇,她打开了一屉蒸笼,对着它慢慢扇动了起来。
“什么东西,好香啊!”
温玉言只见路上的行人,纷纷被这浓郁的香甜气,逐渐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