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爹娘来信,除了说这茶的事,还说海大人有可能被皇上启用,为了给弟弟的前途铺路,这才冒险结亲,只不过后来没了消息;既然这次皇上已经去过应天府了,她是不是试探一下皇上?
还未想好怎么开口,只听皇上问道,“听皇后说,你和顺嫔前些日子在宫里闹起来,是怎么回事?你俩不是还沾着表亲嘛。”
一说这个,敛嫔顿时红了眼圈,跪下的同时泪也下来了,哽咽着,“都是我的错,求皇上赐罪!”
皇上伸手扶起她,“不过是几盒香料而已,何至于面上撕扯,惹人笑话?”
说到香料,敛嫔的泪更凶了,“皇上,臣妾入宫只是为了服侍皇上,臣妾母家这些年已经远离朝政,家里不愁吃穿,父母只想安顿晚年,嘱咐臣妾在宫里一定要谨言慎行,专心服侍皇上。臣妾自知家底比不上顺嫔母家,可臣妾也不是没见过香料,何至于去偷那顺嫔的香料呢?臣妾也不知道那香料是如何跑到臣妾这里的,顺嫔咬住是我偷的,我当真是冤死了。呜呜呜——”
说起那天的遭遇,她不承认偷了顺嫔的香料,被顺嫔拉着袖子要去皇后跟前评评理,结果还没到皇后那里,两人拉拉扯扯,误以为两人动起手来,气得皇后见也不见,直接将她们禁足在宫中,等皇上回来发落,一时成了后宫的笑话。
皇上闻言皱起眉头,想起那天他和海宁说的话,“朕的后宫也缺一个通判。”
眼下实实在在是这样啊!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见皇上若有所思,敛嫔忽然觉得自己失态,忙止住泪,抽噎道,“皇上,是臣妾不好,此事闹到皇后那里,也惊扰了太后,臣妾甘愿领罪。”
为了那么几盒香料,顺嫔死咬住不放,敛嫔性子烈,自然不会承认。
说白了不过是争宠而已。
他不是判官,即便判出谁是谁非又如何?
这样的事情海宁在这里,真是她的强项,谁是谁非可以弄清,可皇后太过懦弱,压不住阵,将这皮球踢给他,他累不累?
皇上忽然觉得兴味索然,起身离开后,直接去了太后那里。
途中太监送上张诚的来信,看了开头,他目光阴沉如水,这个陈泗,真是太胆大妄为了,接着又愕然,这个海宁,竟然如此——厉害?
到了太后宫中了,揣起书信,进去。
李太后见皇上回来,宫里又添了一位皇子,也是高兴。
皇上择几件事说了说,听了这个海宁审案的故事,李太后来了兴趣,最后竟然笑出来,“这可比听书精彩多了,这孩子不仅聪慧,而且懂人心,哀家倒是想亲眼瞧瞧这个孩子审案呢,有机会调他来京城.......”
“他在那边还算得心应手,只不过这次怕是得罪里陈家,陈家在应天府深耕多年,又把持香料生意,那可是应天府一半的收入来源,朝中又连结着吏部侍郎,陈侍郎倒小心谨慎,还是等待机会再说。”
“唔.......”说到朝政,李太后脸上多了几分肃然,“辅政大臣也都一一去了,你也长大了,这些年忍辱负重,不也是为了朱家的江山吗?已经忍了那么多年,何至于急这一时?哀家看这回挺好,这个叫海宁的通判在那边,也是一件好事,替你把着那一方的公平正义,这魑魅魍魉的早晚得出来,到时再收拾不迟。”
“那边这些年积累的案件不少,之前的通判如走马灯,如今又有一个大案,可谓案中案,若是破了,影响也不会小,这些人张狂到连知府家的孙子也拐走。应天府发来加急文书,不排除此人全国流窜作案,让各州府多加留意.......”
李太后面上怒色尽显,“居然眼皮子底下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一定要限期破案!捉拿首犯!”
限期破案?这不是给海宁施加压力吗?她能受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