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的前方,皇甫啸雲看见薛神医站立着不动,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身过来说道:“密道堵了。”
“陆英为何要抓走韵韵?”
薛神医叹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师妹与师兄皆对丫头下手,这是在逼他与二人为敌。
“密道堵了,我们可以出城去追。”公子衍说道,“就算陆英将师姐带去了银城,我也有办法将师姐救出来。”
摘星楼就在银城,不说有十足的把握,公子衍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救出师姐。
“为师与你一同前去银城。”薛神医自有他的打算,若是师兄不肯放人,就算与师兄反目成仇,他也在所不惜。
“本王同你们一起去银城。”
“雲亲王去不得。”公子衍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与他听,“若是陆英存心以师姐做要挟,将雲亲王诱至银城杀害,玉梁国定会引起大乱,何况我与师父皆是南越人,能自由出入银城。”
“公子衍说的不错。”薛神医跟着附和道,“师兄与恒王不和,断然不会像恒王那般逼着丫头下嫁。”
“本王不放心韵韵的安危。”
韵韵怀有身孕已不是什么秘密,陆英抓走韵韵,无非是想用韵韵母子牵制他。
“除夕前,我必将师姐平安的送回雲亲王府。”公子衍自信满满的向雲亲王保证道,“如今皇上龙体欠安,雲亲王应在盛京掌控大局才是。”
“公子衍说的不错,丫头被掳之事不得声张,对外雲亲王就说,丫头玩雪时不慎摔倒,需卧床静养数月。”
病来如山倒,皇兄此时便是如此。
“本王派些侍卫与你们同去银城。”
“雲亲王放心,我摘星楼有的是人。”
“你若是不将韵韵平安送回来,我便一把手烧了你那摘星楼。”皇甫啸雲放出狠话,他确实被绊住了身,一时离不开盛京。
“依师姐的脾气,会亲自点火。”
就这样,公子衍、薛神医与招财在大雪纷飞的那日,赶往千里之外的银城。
皇甫啸雲虽去不了银城,但也并非无事可做,他派人将皇甫昭“请”到王府,不由分说的先打了十板子。
“皇叔饶命......”皇甫昭趴在雪地里,一边挨着板子一边哭嚎着求饶道,“昭儿知道错了,皇叔别打了......”
“本王有话问你。”他稳如泰山的坐在太师椅上,眸光暗沉,声色俱厉的问道,“你是如何与净源大师勾结,竟敢谋害雲亲王妃!”
“皇叔,昭儿并未想过要谋害王妃,王妃不是自己摔倒在雪地里的吗?”皇甫昭欲哭无泪,满脸委屈的说道。
“说,净源大师到底死了没?”皇甫啸雲抽出袖中的锋利匕首,犀利的黑眸瞪向皇甫昭。
“没有......”颤颤微微的声音答道。
“皇甫昭,你好大的胆子,不怕皇上将你贬为庶民。”他沉声问道,担心自己暴怒起来杀了皇甫昭,皇甫啸雲有意压制胸腔内的怒火,这声音便也被压了下来。
“皇叔,那舍利早就没了。”眼见事情瞒不住,皇甫昭只能实话实说,“母妃病重,无药可医,我便拿走了舍利为母妃治病......”
皇甫啸雲动了动手指,示意打板子的侍卫暂且停手。
“净源大师便将假舍利供奉在佛龛中,父皇近来的身体每况愈下,便有太医提出以舍利做药引,我担心假舍利的事情被父皇发现,这才与净源大师合谋演了这出戏,皇叔,昭儿对天发誓,绝无半分谋害雲亲王府之心。”
“你可知禅房有密道?”
皇甫昭此话是真,但被净源大师利用同样是真。
“知是知道,不过净源大师告诉我,密道是特殊时期逃生使用的。”皇甫昭担心东窗事发,一旦父皇动怒,定然不会轻饶于他,于是,他匍匐爬到皇叔的腿前,苦苦的哀求道:“还请皇叔救救昭儿,昭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舍利之事本王可以不追究,你可知净源大师乃南越国的奸细。”皇甫啸雲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甚至怀疑宫里也安插的有南越国的奸细。
“昭儿不知。”皇甫昭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然是苦苦的哀求皇叔,“请皇叔救救昭儿,昭儿不想死......”
“你好生的回府面壁思过,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出府!”他厉声训斥道,算算他回府的时日,不过三个月而已,竟发现皇兄对敌细的防范竟是如此的松懈。
“昭儿谨遵皇叔的教诲。”
虽然挨了十三板子,但小命是保住了。
皇甫昭颤巍巍的爬起身体,最后还是在侍卫的搀扶下走出的王府。
阿韵就像一汪活水,没有阿韵的王府,死寂一片。
皇甫啸雲坐在院子里的雪地上,他惆怅抬头的仰望灰色天空,同一片天空之下,也不知阿韵在作何,有无思念他?
幸韵星醒来时已是两天之后,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一夜,幸韵星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饿,很饿,十分的饿。
皇甫啸雲离开王府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
幸韵星将人送到门口道别后,便去了杂院商量对策。
“师父,要不你就从了师叔。”
屋里烧着炭火,十分的暖和,幸韵星不由的在心里心疼起阿雲来,这么冷的天儿还要骑马去宫里。
路上寒风刺骨,路面上的积雪未化,这天儿就又下起了雪,稍有不慎便会有摔下马的危险。
薛神医揣着手连连摇头,他不喜欢师妹,确切来说,他既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他呀,只对制毒、下毒、解毒有兴趣!
“好香啊。”幸韵星第一次闻到这种暖中带香的味道,她不由的多吸了两口问道,“师父,你点的什么香?”
“为师并未点香。”薛神医同样闻到一股奇香,一对灵活的黑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着,在屋子里寻找着这股香气的来源。
“确实有股香气。”公子衍嗅了嗅,狐疑的目光落在了炭盆上,“师父,你点的是什么炭火?”
“就是王府的炭火。”
薛神医朝炭盆走来闻了闻,果然是木炭发出的香气,王府就是王府,连烤火用的木炭皆是香木。
“我房中的炭火没有香味。”
幸韵星正想着有香味的不是熏香,就是迷香之时,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紧接着就昏倒在了矮桌上。
同样倒下的还有公子衍。
“这是师兄的......逍遥香......”
薛神医来不及自救,便也晕倒在了地上。
这时,门从外面打开,一个六指和尚跨过薛神医的身体,径直朝幸韵星走来,他将人扛在肩上,带离了雲亲王府。
等到招财来到杂院时,屋中的逍遥香已被寒风吹走了大半,一股湿热的液体洒在薛神医的脸上,他头脑昏沉的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