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自然不会日日劳烦苏培盛,只是有四爷这句准话至少说明四爷心里有她那么一点儿位置,这才能让贴身的又是四爷的总管太监的苏培盛给李沈娇使唤。
有四爷这话李沈娇这会儿都精神了不少:“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该推辞的时候推辞,真想要的时候,那便不必装了。
对着四爷,还是真一些的好。
四爷已经阖眼,听了这句只是很轻地“嗯”了声。
苏培盛动作很快,或者说是御膳房那边动作手脚麻利。
不过到底还得说是苏培盛用心,四爷要了一碗油泼面,最后送进帐篷里的却是两碗油泼面。
是苏培盛和秋壶一起送进来的,两人把油泼面放到小桌上,又拿火折子点燃了烛火便悄声退了出去。
李沈娇起身见了便去叫四爷,她一拉,原本便没睡着的四爷便起身了。
连着吃了两日的干粮,这会儿吃上一碗油泼面,暖胃舒服,又正是李沈娇饥饿的时候,一整碗油泼面都被她给消灭了个干净。
连汤都喝尽了,显然是真的饿狠了。
再有,御膳房的手艺是真不错,上回四爷让苏培盛送鱼汤来时李沈娇便发觉了。
按说南巡途中万岁爷言明一切从简,御膳房算是无米之炊,只是那鱼汤却是处理的极好,比府里膳房郭师傅的手艺还要好上几分。
不过转念一想,万岁爷南巡虽说从简,只是吃住却是不能敷衍潦草的,不然万岁爷若是有什么闪失,谁都担待不起。
四爷这里见李沈娇吃的津津有味,他虽说不饿,到最后竟也用了半碗的油泼面。
最后两人简单洗漱一回,便很快熄灭了帐篷里的烛火。
李沈娇和四爷两人窝在有些小的床榻,相拥而眠。
四爷这里烛火熄灭的算早的,万岁爷的帐篷里,这会儿仍旧十分明亮呢。
万岁爷的帐篷自然是最大的,不过万岁爷的帐篷里用的不是烛火,或说烛火被笼在琉璃灯里,衬得更加明亮。
不过夜里烛火到底容易晃眼睛,万岁爷跟前没有琉璃灯,而是用的夜明灯。
万岁爷这会儿仍批阅着折子呢,打京城百里加急送到万岁爷面前的折子。
万岁爷启程离京不过两三日,京城乃至各地的密折这会儿都能在桌案上堆起来了。
梁九功就是在这个时候捧着参汤进来的。
“保成歇下了?”万岁爷出声。
梁九功稳稳当当地放下参汤:“是,太子爷的帐篷已经暗了。赶了两日的路,太医说太子爷的身子尚未好全——”
万岁爷不语。
梁九功便默默侍立在侧,瞧着时候到了,才出声:“万岁爷,参汤该凉了。”
万岁爷淡淡地瞥了梁九功一眼,好半天后才搁笔,他接过梁九功不知何时捧着的参汤,低头搅弄时忽地不知想到了什么。
“老四那里歇下了吗?”
梁九功答话:“先前那头叫做了碗油泼面,这会儿已然已经歇下了。”
万岁爷端着参汤:“老四这个性子,像德妃。”
要不是太医来报,也不知道老四还要硬撑多久。
“这几日便让老四好生歇着。”
梁九功忙应是,心说四爷近来倒是得了不少圣心。
只是那位低调,若非万岁爷近来挂念,怕是还要低调下去呢。
低调些好啊,瞧瞧德妃娘娘,这些年不就是这么一直低调着熬到四妃之一的吗?
这人啊,低调些,总归是不易旁生枝节出差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