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的妹妹有一继女,叫张珂,父母双亡以后,一直寄养在欧阳府,等她成人之后,欧阳修做主,把张珂嫁给了自己的侄子欧阳声,本是一桩皆大欢喜的好事,谁知张珂生性风流,与家里的仆人偷情,被欧阳声抓住了,送到了官府。
此案不过是家里纠纷,大不了就是和离,谁知道张珂在大堂上,公开承认自己与舅舅欧阳修早年就有情缘,为了避免不伦之爱被人发现,欧阳修强迫自己嫁给没有感情的欧阳声,才导致她情感失落,所以出轨仆人来报复舅舅。
堂堂大学士,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副宰相)的欧阳修,居然染指自己的外甥女,无疑在京城扔了一个炸弹,朝廷的对头吕夷简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的同党们一天十个劄子的往上递,民间也是议论纷纷,欧阳府门口,天天都有人扔烂白菜和臭鸡蛋。
青莲理了半天,才弄清楚了这奇葩的关系,悠芝哭着说:“张珂并不是欧阳修的亲外甥,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京城里面,把欧阳修说得十恶不赦,青莲,怎么办,要是皇上相信了,不会杀了他吧。”
青莲摇摇头:“不会,最多是道德指责,皇上也不会随意杀大臣的。悠芝姨,你先放宽心,我去找韩大人打听一下事情的原委。我觉得是有人陷害他。”
悠芝也频频点头:“对,欧阳修那么有修养的一个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外甥女下手?有人利用不正当的关系,污蔑他的清誉。”
青莲叹了一口气:“往往就是这种关系,最不容易澄清了,对手真狠啊。”对手是谁?对手就是青莲马路对面的王夫人的夫君王拱辰。青莲安慰了一番悠芝,便去找韩琦了,她想要知道怎么才能救欧阳修。
青莲赶到韩府,可是韩大人还没有下朝,再急也没有用,青莲只好在韩府门口等着,直到天黑,韩琦才无精打采的回来了。青莲迎上去:“韩大人,我等您很久了。”韩琦很奇怪的问:“有事?怎么站在府外等?快快,进府再说。”
青莲跟在韩大人身后,着急的说:“韩大人,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欧阳大人怎么样了?”韩琦一愣,谁都巴不得离欧阳修远一点,青莲怎么赶着来问他的事?
来到大厅坐下,韩琦也顾不上换官服了,吩咐仆人端来茶水,才对青莲说:“此事不好办,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吕夷简王拱辰陷害欧阳修,想把他调离京城,不再参与范先生提出的裁官员改革。”青莲一惊:“王拱辰?”
韩琦点点头:“朝廷复杂,当年欧阳修羞辱王拱辰娶了小姨子,所以王大人一直怀恨在心,这次抓住了机会,还不往死里整啊。”
青莲追问:“皇上什么意思?”韩琦摇摇头:“皇上自然是相信欧阳大人的,可是相信也需要证据啊,连欧阳大人自己都是百口莫辩。”
青莲不解的问:“找张珂说清楚也不行吗?”韩琦叹了一口气:“张珂写下罪证以后,就莫名其妙死在牢狱了,说是羞愧难当自杀了。”青莲一听,顿时瘫了,死无对证,好厉害啊。
青莲还是不死心:“那就没有办法救欧阳大人了吗?”韩琦想了想说:“要看皇上如何处理,如果暂时把欧阳大人调离京城,也是一件好事,等事态平息了,再调回来。就怕皇上偏袒吕夷简一伙,如果为了平息舆论,让欧阳大人罢官,那就再无回返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