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袁溯的大嗓门蓦然响起,“小郎君,不早了,我们还得赶路。”
经他这声狮子吼,初七和李商被吓跳了起来,睡意一扫而光。李商起身去开门,只见袁溯站在从奴婢后,两手抱刀环于胸前,大方脸一本正经的。
“小郎君,你年纪还小,不可纵欲!”
李商顿时满脸通红,“袁叔,你别瞎说!我俩清清白白。”
“好,我会告诉将军你俩清清白白。”
话落,袁溯露出鲜有的微笑,小眼神儿似在说:就这点事,我还不知道吗?当他看到初七出来时,立马又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初七笑着与他打了招呼:“早上好呀,袁叔。”
袁溯眉头一拧,竟有几分嫌弃之意。
初七全当没看见,又道:“昨晚我和阿商把这几日的账目算了算,这才起晚了呢,还让您费心,是我俩的不是。”
袁溯警觉起来,看向李商问:“是何账目?”
李商笑道:“初七带了些西域的织物和香料以及粟特人的银器,仅此而已。”
他说话故意留了一半,也没交待初七在做骆驼客。袁溯听后眼中的警觉渐渐退去,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就走了。
初七觉得奇怪,不禁问李商,“袁叔是不是讨厌做买卖的呀?怎么提到账目会有这么大反应。”
“也不是吧,总之到长安之后尽量少提这些,有些话我来说就成。”
初七听后点点头,没有为难他。
用过早食后,他俩就出发了,一路上悠哉游哉的,赏花斗草,嬉戏游玩,袁溯时不时地催促道:“小郎君,还是快些赶路要紧,大娘子已经等候多时。”
李商颇为扫兴,初七劝他说:“先回去报平安,以后能玩的日子多着呢。”
袁溯闻言不禁颔首,似乎对初七起了些许好感,起到崎岖之处时,见初七身手矫健,他就问了句:“小娘子可会功夫?”
初七笑道:“学过些拳脚,还会箭术。”
李商揶揄道:“没错,她打人可疼了。”
说着,他含情脉脉地朝初七看了几眼,又在袁溯眼皮子底下偷偷牵了会儿她的小手。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算他不说,也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袁溯看出李商十分喜爱这个河西走廊来的女子,只是不管有多喜欢,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是近不了李府门前那对石狮子的。
威武城,谢府。
幽暗的书庐内影影绰绰,案上笔墨、架上书卷皆都浸润在苦涩的药味里。已近五月,房中依然烧着炭盘,谢惟斜倚在团枕之上,将一封封密函扔入炭盘之中。
“他们应该快到长安了。”他轻咳两声,“信是不是送到了?”
秦公低眉顺目道:“回三郎,已经送到了,三郎放心,有御史大夫为她说话,应该没人为难她。”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