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娇嗔道:“我头发还没干呢。”
“我来替你吹。”
他“呼呼”地吹起初七的头发,十分的认真。
初七笑了,不禁揶揄道:“你这么吹得吹到猴年马月,看你以前也没这么傻。”
“我都快吹断气了,你还笑话我。”李商故作愠怒埋怨道,“这不是怕你着凉,刚才你都打喷嚏了。”
“没事没事,我身子好得很,等我头发干了,你带我出去玩可好?”
“我正有此意,明日带你去芙蓉园逛。”
“芙蓉园?”初七拧起眉,“光个东市就够啦,看看有那些好货,是不是能做买卖。”
提到做买卖,李商显得为难,如今长安尚武,商人身份低微,连科举都考不了,若初七是以商者身份入他家,自然会被人嫌弃。
思量半晌,李商吞吞吐吐地说:“初七,等你入我家能不能别提做买卖的事?”
“为何?做买卖多好,能赚钱,铜钱能换吃食和田地。”
“我家不缺这点钱,更何况你要的东西我都能给你,往后你只要相夫教子,当个贤惠妻。”
“这……”初七低下头,嘟起小嘴,“我还想去玉门关看看呢。”
李商抱紧她,柔声哄道:“我也能带你去,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带着你。”
他埋首于她脖颈间,在一片凝脂上落下轻吻,炽热的气息拂得初七有点痒,她不由缩起脖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抬手把他轻推。
李商年少,血气方刚,哪经得起她撩拨?
他想要她。
“初七,从今往后你就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辜负你,若有半点假话,天打雷劈。”
他说得真诚,发着不可挽回的毒誓,恨不得剖开肚子给她瞧自己的忠心赤胆,初七不禁动容,她受到的欺骗、遗弃太多,真心却太少,她也渴望有人能爱她,能把她当成掌中珠。
她含泪点点头,笑颜天真无邪。
“我信你。”
李商以为这是应允,而四下又无人,他不由大胆起来,轻解衣结……她的长发犹如泼墨般洒在竹榻上,稚嫩纯洁的小脸有点恐慌又有点不解。
“初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他在她耳边反覆呢喃,两人都不清醒。
初七像是落入虚境,身体虚软无力,隐隐约约有点害怕,却又不知该怎么拒绝。
她不怕他的辜负,她只怕自己后悔,怕从此之后相夫教子,整日活在方寸之地中,可如今的女子谁不是呢,就像她的阿娘,整日抱着她倚在门处等着谁归,仿佛被条看不见的链子栓着,哪儿都去不了,她不知道阿娘是否快乐,换做是她,一定不快乐。
嘶……
初七倒吸了口凉气,手抓住一角衣衫。
呯呯呯,有人敲起门,一阵接着一阵就像催命符,蓦然将她从虚境中拉了回来。
“初七,初七你在吗?我是白木,来还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