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恭敬地施以叉手礼,然后起身请大人出帐,众人陆陆续续跟着去了。
初七缓过神后竟然忐忑起来,想想在坐的应该都是将军般大的人物,她刚才那句“有阿柴侵扰”不就是在打他们脸吗?这长安没呆多少天,倒把人给得罪了!
初七无奈叹气,尾随于众人之后,或许李尚书是看出初七心思,反倒和蔼可亲宽慰道:“小丫头没事,奉承拍马之词听多了,我们都喜欢听真话,你那句话说得妙!”
“尚书大人,是我嘴没把风,您别往心里去。”
“没事,看你走路也是会点功夫的,等会儿露两手,也好让老夫好好训他们顿。”
嘶……初七琢磨这不对啊,怎么拿她当箭靶子不成?干脆她心一横,直言道:“尚书大人,如此我岂不是成众矢之的?”
“此话还有些早,只有你厉害才能成为成众矢之。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既然要成为强者,就要让人畏惧你。”
初七醍醐灌顶,不由对这位兵部尚书心生敬仰。
尚书大人先行一步,初七则回到李家众姐妹处,短短一会儿功夫,陈昭已经换好行装,背上箭囊,李五娘也穿戴齐整,而其余几位没什么兴致,只肯留在帐中观望。
初七不懂他们的规矩,就问:“怎么样才算赢?”
李五娘道:“逮住兽王就算赢,今日兽王是……”说着,她用嘴呶呶前边,初七一看吓了大跳,竟然是只吊睛老虎,立起来比人还要高,吊睛虎在笼子里啊唔狂嚎,还没放出来就让人胆寒。
李母见之脸都白了,颤巍巍地抓住李二娘的手说:“今日伯父怎么弄来这么个猛兽?快,快去与阿商说说,别让他冲在最前头,拔不到头筹就算了。”
李二娘道:“阿娘不必担心,也不光光是阿商去,你瞧还有这么多人在。”
“哎呀,猛兽又不识人,万一伤到阿商如何是好?五娘,你和阿昭也别去了,就让那些个好斗的男子冲在前头吧。”
李五娘不乐意,嘟嘴说:“我已经和祖父说好了,再说不单单是我和阿昭,初七也去呢。”
李母听到“初七”二字立马拉下了脸,如今已经到这份上,她也不遮掩对初七的厌恶,若不是因为初七,尚书大人怎会办这场猎宴?她的爱儿若碰坏了一个指甲盖,这笔账也得算在初七头上。
咣咣咣咣,一阵锣鼓声响起,猛兽出笼,被赶进了林子里。那些儿郎们磨拳擦掌,跃跃欲试,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上了马。
李母隔空喊话:“阿商,小心呀,别冲在前头。”
也不知李商有没有听清母亲的话,转过脸笑意盈盈地挥起手。
李五娘牵上马绳说:“咱们也快些过去吧,说不定能逮到兔子野雉,也不算丢人。”
初七摆弄着长弓,掂量掂量它的份量,再调整弓弦,这时,陈昭把自己的弓拿了过来,伸在了初七面前,笑着说:“初七,看你是个熟手,帮我调下这把长弓如何?”
初七刚要接过,一想不太对,于是把手缩回来,笑眯眯地回道:“每个人握弓不同,你还是得自己调才方便。”
说罢,嘹亮的号角声蓦然响起,猎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