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又咳嗽起来,脸色也越发苍白,初七心里怪不好受的,总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于是更加卖力地为他擦汗喂水。
“要不要血?我去弄些给你。”初七吞吞吐吐道,她想如果谢惟点头,她就委屈一下,献自个儿的血给他喝。
谢惟莞尔摇头,哑着嗓子说:“是被那碗汤熏的,过一会儿就好。”
初七嘟起嘴,说:“既然喝不了就别喝了,干嘛还硬着头皮灌下去。”
“你不是说你煮了大半日,不喝岂不是浪费你一片心血。”
“你……”初七脸一红,不由咬起嘴唇,然而转念一想,说不定又是他一种手段,故意示弱博她同情,于是改口道,“你自己要找死,别人也没办法。”
“说的没错,是我的不是,不应该给你添麻烦。”
谢惟弯起的眉眼略带歉意,语气又格外真诚,初七对他越发狠不下心,干脆起身走出帐子,眼不见为净。
“咳,咳……”
帐内又传出咳嗽声,断断续续,时缓时疾,咣的一下,像是碗磕地的声音,初七心被揪起,不由自主回到帐中,就见水碗被打翻了,水泼湿了半张毡子,谢惟正拿布巾费力地擦拭着,外袍松垮的罩在他身上,看起来空落落的。
没想到离开只有几月余,他竟然瘦了这么多,初七鼻子一酸,两三步走过去,夺走他手中布将毡上的水吸干净。
“你先躺着吧,我会照顾你的,等你病好些,我也能脱身。”初七说得直白,好似嫌弃他是个累赘。
“你应该先与可汗说酿酒的事,别被他人抢了先,再者图门部族以草原为家,哪里的牧草肥美就居在哪里,明年此时还不一定在这儿,该打点的都得先打点好,你不管我,我比刚才好多了,过了今晚应该就没事了。”
谢惟不忘教她行商之道,也不顾自己身子虚弱,说话气喘。
“这还要你教吗?”初七翻他白眼,不以为意道,“我早就想到了,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
话虽如此,但初七还没与阿柔说酿酒之事,当她晚些过去的时候,这酒的生意已经被人抢走了,原来此次来访的商者不止她和谢惟,也有不少人看上图门的美酒,不管是实力还是财力,都比初七更甚一筹。
初七失望而归,进帐之后也没与谢惟说这事,谢惟从她眉眼之间看出端倪,只是没有过问。
晚上,白狼再次来访,见谢惟面色恢复红润,不由松了口气,他笑眯眯地戏谑道:“没想到一根牦牛宝就能把你放倒,三郎,你不行。”
谢惟笑问:“牦牛宝还有吗,让我带些回去。”
初七小声嘀咕:“又吃不了,带回去做什么。”
“因为值钱。”白狼豪爽地点起头,“行,我明日拿给你,要多少说个数。”
初七一听“值钱”二字两眼放光,忙问:“能值多少钱?可比酒好卖?”
“那是自然,牦牛宝壮阳神药,有奇效且有市无价。”
谢惟闻言脸微红,不自然地咳嗽起来,而初七掉进了铜钱眼里,一个劲地追问:“牦牛宝有哪种奇效,能不能说清楚些?”
“咳咳。”谢惟以拳捂嘴假咳两声,提醒白狼别乱说话。这回白狼算听出来了,反问初七:“你有钱吗?”
初七沉下脸,蓦然起身从架上取下一包袱扔在了白狼跟前,“咣”的一下,摔出好些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