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颔首:“正是。”
“你违朕旨意入长安城莫非也是为了她?”
“正是,臣要娶她为妻,想到长安上香祭祖,告知父母在天之灵。”
“呵呵,真不愧是三郎,有这份心。”说着,圣人的目光飘向对面的安云客栈,初七与大郎、桑格正牵着骆驼往邸舍里走,三人有说有笑,丝毫没察觉不远处正有人看着。
“朕总觉得这娘子眼熟,前些时日终于想起来像谁,有没有觉得她与朕的皇兄很像?”
“是有点像。”谢惟如是道,“不过她只是骆驼客,做点小买卖,仅此而已。”
圣人听后略有所思地点起头,又往茶汤中点了一片薄荷,“这么多年,你游走于河西廊,又没成家也确是辛苦,本来朕打算赐婚,眼下看来也不需要了,既然三郎钟意小七娘,这婚事朕准了,为聊表心意,朕另选良辰吉日召见你们二人,到时朕再仔细瞧瞧这小娘子是不是良妇。”
说罢,圣人起身。
人未走茶已凉,而谢惟的心与这茶一样,凉到现在都没缓过神。
圣人全都知道了,取他和初七的性命易如反掌,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而初七不同,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生母都没见过几年,她不该死。
初七见他迟迟未说话,心有忐忑,而后她转身倒水喝,无意间见就窗外人影晃动,不由多了个心眼。
初七偷偷往外看去,没想到街上站了许多巡城兵,也不知是在逮谁,她凝神思忖,又往外探去,邸舍前人更密些,似乎就是盯着这栋小楼。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初七细想谢惟与他说话时的神色,似乎有难言之瘾,莫非他被圣人盯上了,从而借她的名目来脱身?但仔细一想,谢惟做事向来稳当,应该知道入城是什么结果,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铤而走险?
初七连茶都顾不上喝了,回眸直言道:“周围多了不少巡城兵,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谢惟低头道:“怎么会呢,我手无寸铁。”
“这倒也是,不过看来你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才会让我嫁你。行,我答应,就当帮你个忙。”
说着,她扬起唇角,笑得有几分得意,就似在说:兄弟,我为你两肋插刀!
谢惟笑了,轻轻地抚了下她的额头。
“傻丫头,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唐突,但刚才我想通了,逃避保护不了任何人……就算明天会死,我也要护住你最后一刻。”
初七又懵了,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理不清谢惟的意思,想了又想,她歪过脑袋天真地问:“我得罪人了吗?还是你得罪人了。”
谢惟的目光停留在她眉眼间,嘴里含着诸多不得已,他剑眉微蹙,突然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地似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血骨之中。
初七一个手抖,青瓷杯掉落在地,水泼湿了席角,染出一朵墨色的花。
他埋首于她脖间,沉声道:“谁都没有得罪,只是想象不出没有你的世间会是什么模样……现在说我喜欢你还来得及吗?”
初七恍恍惚惚,“应该……来……来的及吧……”
小半刻后,初七与谢惟坐到了大郎和桑格的房中,大郎与桑格面面相觑,一脸懵逼;初七与谢惟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大郎把初七刚才说的话,心惊胆颤的重复了一遍,“你说你要与三郎成亲?”
“嗯!”初七重重点头,笑得像朵花儿,目光触及到谢惟时娇羞地抿起小嘴。
桑格如梦初醒,不由打了个寒颤,“不行!我反对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