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将军,已按将军之命关闭城门,这半个时辰之内没有年轻女子出城,各门共出城六车,六车均有查验。”
说罢,小将把出入册奉上,李商接过后极快地扫了两眼,然后指着“凌家酒肆”记录,问:“这个运的是酒吗?这么晚了送酒,可有问过原委?”
“禀将军,问过,说是王庄有人办喜宴,酒不够饮,特命凌家酒肆送上一批。”
“多少酒,拿什么车运?”
“约莫几十坛,用的是牛车。”
“几十坛用牛车?酒有这么重吗?”
城门郎低头沉默了,他答不上来,查验的时候也没到想这么多。
李商把出入册一掷,肃然道:“将凌家酒肆的掌柜找来。”
凌誉送完酒后,驾着空空的牛车回来了,谁想未入城门就被几个兵卒逮住拉至一旁,他受惊不小,大呼:“抓我作甚?抓我作甚?”
“将军要见你,莫废话!”
说着,他被扔进帐中,抬起头就见一紫袍男子坐在高处,面容看起来不大,可气势却十分逼人。
凌誉心里咯噔,心想这就是初七提过的李商,她有说过,出城之后十之八九会被拉去问话,到时只要按照她的话做,一定不会被怀疑。
话虽如此,但凌誉还是怕得瑟瑟发抖,他们做买卖的,鲜有与将军打交道的时候,更别提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了。
“小的……小的……凌誉,是凌家酒肆的少东,不知将军要问什么话?”凌誉浑身都在颤,连声音也颤得不行,他以额头贴地,万分恭敬,不一会儿,只见他背后一片衣慢慢地被冷汗浸湿。
李商打量着凌誉,冷声问:“十几坛酒为何要用牛车拉?你的酒有这么重吗?”
果然和初七说得一模一样,凌誉心头的恐惧消失了,他按照初七的吩咐,小心翼翼地说:“回将军的话,家里的驴病了,只好用牛拉,牛走得慢,又在城门口耽误了会儿,送去王庄时家主还为此发了顿火。”
李商闻言朝随侍瞥了眼,随侍点点头,意思是与凌誉说得无误。
“好吧,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辛苦你了。”李商摆了摆手,让小卒送凌誉回去,凌誉如释重负,连连叩首谢恩,而后就跟着小卒走了。
凌誉前脚刚走,李商就下令道:“派人盯紧他,回去之后与家里人说了什么及时告诉我。”
天边最后一丝余辉沉了下去,点点星光闪耀于蓝黑色的天幕中,凝视着人间悲喜。天更加寒冷了,初七裹紧披风艰难前行,终于,她看到一盏孤灯亮在宽阔的农田上,这一刻犹如找到根救命草,她欣喜地捧着微隆的小腹跑了过去。
一老农扛着锄头正往茅草屋里走,忽闻身后有人在喊:“梁公,梁公!”
老农诧异,回眸望去,只见一女子站在篱笆外,身披件厚实的玄色斗篷,女子摘下帽兜,露出张俏美的脸,只是眉眼间愁云满布,与初遇时判若两人。
这不就是三郎曾经带来的女子吗?
初七开门见山道:“梁公是我,曾与三郎到你这里吃炖羊肉,三郎说过有事可以来找你,如今我与三郎有难,还请梁公相助。”
老梁闻言眼神一凛,连忙转身走来,打开了篱笆门。
“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