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卓言反手将她箍住道:“贺长兴出类拔萃,是肃国众多王爷皇子中的佼佼者,留着他只会后患无穷。再者,我那么多貌美妃嫔和未出世的孩儿都死于你手,我只杀你一个相好,说到底,你还亏欠我多着呢。”
见林菀儿哆哆嗦嗦抱紧双臂蹲了下去,他又道:“曾经我如何将你捧上后位,现如今就敢如何将你拉下来。父王已经不在,战事又败了,你以为凭两个儿子就能给你撑腰了?”
林菀儿想起自己的孩子,忍不住泣如雨下,“虎毒不食子,纵然我有千般过错,万般不是,那也是你的孩子。”
魏卓言蹲下看着她道:“从今往后,只要你能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为难于你。当你依然能坐稳后位,儿子才是我的儿子,否则依你的心机较量,他日撕破脸皮,可别怪我六亲不认。”
魏卓言走时,林菀儿依旧满面泪痕地坐在地上,在满脑子的纷乱杂念中,突然想起十三岁那年,午后的御花园中,贺长兴顶着毒日头为她送玉丝冰糕,她笑他痴傻,他怪她顽皮。原以为她这辈子最好的时光该是她当上王后的时候,可她如今发现,那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已随着年月逝去被曾经的自己亲手斩断了。
孙医师与琬香道别后,独自一人驾着马车回了乡下,人刚到医馆,便有人拦截下他的马车,孙医师摔在一旁吓得脸色惨白,黑衣人掀开车帘见里面空无一人,回头问他:“姓贺的呢?”
孙医师不知他的来头,但竟敢碰王后娘娘在意的人,恐怕只有国君,于是不敢隐瞒慌忙道:“小人奉王后娘娘的命令将他送出城去了。”
那人皱着眉头道:“人还活着?”
孙医师冷汗连连,只能道:“小人见他中毒颇深,怕是活不过一时半刻了。”
黑衣人又问:“照顾他的丫头呢?”
孙医师大骇,一时半刻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人立刻上前用刀柄重重朝他腿骨上敲去,只听咔哒一声,孙医师立刻捂住膝盖惨叫翻滚起来,黑衣人道:“再不说实话,另一条腿也保不了。”
孙医师忍着剧痛,断断续续道:“我说、我说!琬香不肯跟我回来,便跟着贺公子走了,如今走到哪小人真的不知道!”
黑衣人站起来,对着手下吩咐了几句,众人便如黑影一般迅速离开。几日后,村落里的医馆被不明原因引起的大火烧了个干净,而那孙医师到底没能和他母亲逃出来,村民连夜挖掘废墟,只看见两具一坐一跪环抱着烧成焦黑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