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张守中的病房,风从寂静的走廊穿行而过。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王德全回到自己病房门口看了一眼。
见老妈还在熟睡,他没有进去,转身向306病房走去。
也不知道杨易走了没有。
想着杨易在张守中病房说过的那些话,王德全有些出神。
值夜班的护士倚在墙角闭眼休息,脸上满是倦意。
穿过楼梯与走廊,来到了306的门口。
病房内似乎有些动静。
顺着门上的玻璃看了一眼,王德全也没进去,转身走到病房对面的窗旁,看着窗外的天空渐渐由黑转白。
身后的门忽然响了,王德全没回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王大夫,安安就交给您了。”杨易将门轻掩,“我先走了。”
“走吧。”王德全头也不回的向后挥了挥手。
脚步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越来越远。
从窗外收回目光,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病房。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到亮光自他眼角余光划过,王德全猛地回头,窗外、甚至更远处,什么都没有。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忽然自身周蔓延开来。
进了病房,关上了门。
黄金来的呼吸声依旧均匀。
看了一眼杨安安的状况,他走到陪护床旁,躺下,闭眼。
听着室内的呼吸声,王德全缓慢地将大脑放空。
倦意上涌,危险的感觉依旧存在。
“是时候该主动拜访一下宋老了。”
他这样想着,接着睡了过去。
……
安通县,某个隐秘的房间内。
一个流里流气的寸头男子坐在靠墙的沙发上,脸上满是焦躁的神情。
房间没有窗户,空气混浊,遍地都是空酒瓶。
墙角的矮柜上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没有节目,只有满屏的雪花和滋滋的电流音。
这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一脚踢翻了沙发旁堆叠如山的碟片。
被压抑许久的暴躁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狠狠地冲向大脑。
他捡起地上的酒瓶,猛地向滋滋作响的电视砸去。
‘砰’的一声,连带着玻璃的清脆碎响。
“姓许的,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老子可不是泥捏的!”
地上的酒瓶被他一个一个捡起,接着一个一个地狠狠砸向对面的墙和门。
‘乒乒乓乓’的声音在封闭的室内回荡,许久不息。
不知何时,房间的门忽然开了,一只满是伤痕的手,轻松地接住了迎面飞来的酒瓶。
接着,室内安静了。
然后永远的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