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开车出来,她陷入独自沉思。
车子走过两个街口,突然侧过头,对沈易认真说:“老公,我以后不希望小孩活的太累,不希望Ta活成我们希望的样子,只要Ta开心,想飞多远飞多远,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吗?”
沈易:“我当然没意见。”
许眠当然知道沈家的孩子以后不会像她想的那么自由,但不管他是认真还是敷衍,最起码在此时此刻没有一点儿犹豫。
蒋涟远在美国的丈夫赶回来陪她,又有出色的医疗团队照顾,所以术后恢复很顺利。
尽管许眠再三表示以后会跟许诺、许继成共同担起孝敬刘汝英和许斌的责任,但经历这么一番曲折,刘汝英脾气收敛许多。
最起码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训斥她,更不会再时不时疾言厉色有一些苛刻要求。
许眠在许家的家庭地位,不知不觉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这让她受宠若惊。
气温一天天低下去,小豆芽也一天天茁壮成长。
至于许眠跟许家跟蒋涟之间的问题属于错综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解决,不过许眠重新组建了家庭,对她而言已经没有精力把所有注意力用来纠结上这个问题。
一切又仿佛恢复以前的风平浪静。
膝盖上的伤疤也才刚好,许眠的孕吐反应在一天旁晚,毫无征兆的,轰轰烈烈的拉开序幕。
接下来几天,嗅觉和味觉因为体内激素的紊乱,达到了空前绝后的敏锐。
除去油烟味,厨房内任何油盐酱醋葱姜蒜以及浴室里所有散发香味的洗漱用品一概划分到禁忌品。
甚至连刚清洗烘干的床单上残留的微不可查的香味,都会熏的许眠头晕目眩。
负责做饭的阿姨做好家人吃的饭菜,以及营养师每次准备好孕妇餐,只要有可能靠近许眠三米之内,一律要求从厨房出来先用没有味道的沐浴露洗澡。
别说不能吃任何鱼虾肉类,甚至看见别人吃也会恶心呕吐,所以只要她在场,整个沈家要么陪她一起吃素,要么把荤菜藏起来,等她上楼休息再偷吃。
许眠要求清淡清淡再清淡,清淡到营养师差点心理阴影,每次加一丁点油水都心惊胆战。
这期间除了营养师被折腾的差点辞职,沈易也很悲催,因为别人可以推迟用餐到等许眠用餐完毕,可他作为丈夫,在妻子因为孕育小孩忍受折磨的时候,自然要拿出丈夫应有的体贴,而不是事不关己的继续享受美食。
所以一日三餐都会陪许眠共同用餐,在许眠仍旧被折磨的体重骤减的同时,沈易紧随其后清减,破天荒的,因为油水不足嘴角获赠一枚小水泡。
他这辈子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还是头一次长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
—
许眠昏昏沉沉,正在小憩,房门被打开,随后觉察到轻微动静。
唯一会不敲门直接推门进来的,在沈家也只有沈易有这个权利这么出入他们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