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魏京华笑了笑,“不过我规矩改了。”
殷岩柏挑了挑眉,“什么规矩?”
“往后我要收费,出诊一次,五百两。”魏京华笑着说道。
殷岩柏气笑,“你怎么不去抢?”
“从王爷这里得,不是比抢要安全方便的多?我去看诊,不但要冒着‘庸医’的风险,还要被病患怀疑动机不纯,这边还顶着王爷殷切期盼的压力。如此耗神又耗力的活儿,诊金可不是得高一些吗?”魏京华抿唇一笑,“不过这次不算,这次乃是还了以前欠王爷的。”
殷岩柏垂眸深思片刻,抬眸笑的坦然,“好,如此天价的出诊费,倒也合适。”
魏京华朝他拱了拱手,兜马进了魏家侧门。
她要钱并非贪财,而是从刚才那个师兄妹的故事中发现,原来最难偿的是人情债。
她不想叫晋王爷觉得,她治好了水蔓菁,就欠了她莫大的人情,能用钱偿的时候,还是用钱简单些。
魏京华在二门前翻身下马,立即有小厮跑上前来替她牵马。
态度之殷切,倒是比以往翻了几倍。
魏京华抿唇一笑,一旁又有个机灵的小厮忙不迭的跑上前来,手中还奉着一把钥匙,“禀二小姐知道,有位贵客,叫把这钥匙交给二小姐,说您必定喜欢。”
魏京华盯着钥匙看了看,脸面狐疑,这钥匙似乎有些眼熟。
等她伸手接过那钥匙,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獒犬的味道。
她脸上的笑意立即就绷不住了,“是贡布和紫麒麟。”
“送钥匙的贵客说,笼子已经送到鹰扬府了,小姐明日当值的时候就能见到!”小厮见她喜欢,赶紧又说。
魏京华点点头,将钥匙抛得老高又稳稳接住,日后又能天天见到两只忠诚的巨犬了,她的心像是一下子又飞回到那广袤自由的草原上了。
“那位贵客还没走,小姐要不要去见见?”小厮打量着她的脸色,只盼能给二小姐留个深刻的好印象。
魏京华转过脸来,“寇七郎还没走吗?他在哪里?”
“在老爷的书房。”
魏京华迟疑片刻,握紧手中的钥匙,提步向魏敬贤的书房走去。
她不希望和寇七郎的关系太过亲密,免得叫他继续心生误会……但受人恩惠,却避而不见,连道谢都不敢。却也不是她的风格。
她阔步来到书房,却发现院中安静非常,书房的门敞开着,只有面帘子挡住外头的寒风,但门前连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
她爹不是很巴结寇家吗?怎么会如此慢待寇七郎?
魏京华提步上前,门口没有通禀的小厮,她只好兀自开口,“爹爹,寇七郎君还在吗?女儿来道谢。”
书房里却静谧无声。
魏京华歪了歪头,棉帘子厚实,把门口遮得严丝合缝,什么也瞧不见。
许是人已经走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钥匙,也准备转身就走。屋里却传来一声,“进来。”
有人在啊?那为何这么安静?
魏京华虽有狐疑,但毕竟是在自己的家里,她暗笑自己防备过甚,伸手掀开帘子,迈步进了书房。
砰的一声,棉帘子外头的门立时在她身后关上。
她心觉不对,要向外退,那门却推不动!似乎是从外头闩上了!
她抬眼四顾,屋子里只有一个男人瘦高的身影,正站在窗边,眺望着窗外的几杆青竹。
已经是冬季,竹子却还是青翠的颜色,给这凋敝的冬季,平添了几抹生机。
“魏家的竹子种的不错,”窗边的男人笑着说道,“魏家女儿更是养的不错。”
他笑眯眯的转过脸来,眼角眉梢都向上挑的脸,带着满是邪气的笑。
“沈副将?”魏京华皱眉看他,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自己家里,又看见这个见头一回面,就打了一架的男人。
沈仕扬看了眼她垂在身侧的手,“那把钥匙,是贡布和紫麒麟笼子上的,我琢磨着既是圣上的爱犬,交给旁人魏使者必不能放心,还是第一时间给您送来的好。”
魏京华以为来送钥匙的是寇七郎,不曾想寇七郎是把钥匙交在了鹰扬府。
“钥匙我已收到,多谢沈副将专程走这一趟!”魏京华说着,故意伸手推门。
门自然是推不动的。
“只是不明白,沈副将这是何意?恍惚我不是在自己家一样?”魏京华问。
沈仕扬咧嘴一笑,阴柔的五官更显邪魅,“我与魏使者之间有些误会,正好借着今日这机会说开了。”
他说着,闪身来到魏京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