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华心中轻叹,暗道朱氏上当。
“那是怎么了?二皇子妃若有什么委屈,不必藏在心里,说出来,我们替你想办法。”陶县主似乎也急于挽回她在众女子心中的形象,一副颇有担当的样子。
“没事,沙子吹进眼里了。”朱氏低头揉眼睛。
陶县主叹道,“好大的风……”
院子里的树梢,动也不动。
“莫不是二皇子妃求了魏长使什么事情,长使不肯答应吗?”陶县主问。
朱氏憋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众人啊了一声,还真是如此呀?都看着魏京华。
“二皇子妃哭得这么可怜,究竟是什么事情,魏长使就不能动一动慈心,帮一帮她吗?”陶县主对上魏京华,“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低谷?谁不遇见点儿难事儿。您这么铁面无私的,就保准自己一辈子坦途,不会遇见患难吗?”
众女孩子闻言纷纷点头。
她们看向魏京华的眼神,也带着些不善,与不赞同。
有好几个走走上前来,低声安抚朱氏,话里话外都在斥责魏京华冷漠不近人情。
“怎么会一生坦途,不经患难呢?我如今就在患难之中,还求陶县主帮我。”魏京华顺势朝陶梦寒作揖。
陶梦寒吃定了她是刚硬的脾气,却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儿。
“魏长使这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妃所求,也是臣所求,只是臣出身低微,在这件事情上帮不上忙,说不上话,但陶县主就不一样了,您乃是大长公主的爱女,又在圣上面前得宠,乃有县主之尊。”魏京华不急不躁,“若是您肯搭把手,二皇子妃必然就宽心了,臣也能释然。”
陶梦寒脸色一僵,“呵,呵呵……”
她没想到三言两语,她自己竟被拉下水,她这会儿不想再纠缠,反而欲走。
“怎么,陶县主刚刚说的一番话,难道不是出自真心?”魏京华哼笑一声,“您不是真的想帮二皇子妃吗?”
朱氏抹了把泪,目光灼灼的看着陶县主。
一众的女孩子也都看着她。
陶梦寒给魏京华挖的坑,转身不防备,自己竟被推了进去。
她僵着脸,笑的勉强,“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啊?我还没闹明白呢……”
“二皇子被圣上禁足家中,二皇子妃对此极其忧心,希望圣上能从宽处理,只盼陶县主能去圣上面前说说情。”魏京华立即说道,断了她打马虎眼的机会。
陶县主干笑两声,“这是朝廷的事儿呀,我只是一个内宅女子,我怎么敢在这种事情上插言呢?”
“魏长使您就不一样了,您是女官呀,您是手持御赐金牌,可以出入宣德门,直达天听的人!这事儿求你就对了。”
陶县主默默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机智。
魏京华却咧嘴一笑,“此时若论法理,圣上处置公道,无人可以置喙。臣若谏言,必定是觉得圣上不公。”
众女孩子齐齐吸了一口气,说圣上不公,不要命啦?
“但法理之外还有人情,若论人情,臣是个外人,不好插言。但县主是圣上所喜悦的,您可以向圣上求呀。二皇子怎么说,也得称呼您一声表姑不是?”魏京华笑着说道。
“或者,您诚心帮忙,再带着二皇子妃去求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若向圣上说情,圣上怎么也会考虑的吧?”
魏京华负手而立,轻轻挑眉。
她与陶县主四目相对,轻松愉快的神色,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陶县主一口老血含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憋出了内伤。
那朱氏是个墙头草,听到此处,全然忘了陶县主刚开始是怎么交代她,反而不顾众人劝阻,噗通对陶县主跪了下来,“县主表姑,求你帮帮我,帮帮二皇子……”
陶县主眼前黑了黑,险些被她气的厥过去。
她是想叫朱氏纠缠魏京华,顺势叫众女子看看魏京华冷漠薄情的真面目。
那个时候她再上前安慰朱氏,多少也能在今日的事情上,挽回些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来吧?
她却没想到,魏京华三言两语,竟叫朱氏倒戈,反而扑上来抱住她的衣裙大哭。
众女子都连声劝慰朱氏,又用那切切的目光看着她。
陶县主一个头涨成两个大。
“二皇子妃快起来,母亲在后头戏园子里看戏,我领你去见母亲。你待会儿看母亲心情好的时候,好好与母亲说,我也必会为你美言。”陶县主和稀泥道,“二皇子此次做的事情,实在伤了圣上的心,也伤了母亲的心,你可万不要说太多。”
朱氏抹抹泪,狗皮膏药一样腻在她身边。
陶县主看也不想再看魏京华一眼,提步向戏园子走去。
魏京华等众人离开,轻声说,“王爷戏看够了吗?”
殷岩柏从房顶一跃而下,呵呵一笑,“你可真是没良心,本王是来看戏的吗?明明是要来帮你的,见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实在用不到本王出面,这才一直躲着,免得遮了你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