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号要没了,银子还没多少,不欺负定安侯府,欺负谁?
温子甫打发了人先一步回府里报信。
昨晚上他就给温子览、曹氏交代过,近两天衙门会让老夫人来认凶,彼时进退上不能怠慢。
尤其是,不能像上回巡按大人去顺平伯府说案子时那样,伯府上下,规矩、礼数,一塌糊涂。
曹氏听胡嬷嬷讲过当日状况,“精彩绝伦”。
他们定安侯府,怎么着也不会比顺平伯府的表现差。
她对此颇有信心。
何况,这几日温子览也在府中,丈夫与三叔顶在前头,她也不会像之前出事时那样,没个人商量。
消息传回来,曹氏放下手中茶盏,走到镜子前照了照。
精神,又不失端庄。
不会给温子甫丢人,挺好。
“夫人,老爷说,巡按大人也一块来。”
镜中人的眼睛瞪大了。
这好像跟昨天说的不太一样?
曹氏清了清嗓子,道:“你让辞哥儿也准备准备,跟他三叔父一道去前头。”
通传的丫鬟应了,匆匆去办。
人一走,曹氏的脸垮了下来,一把握住了胡嬷嬷的手,深吸了两口气:“去熙园让黄嬷嬷来帮个忙?”
胡嬷嬷忙交代人去办了,见曹氏谨慎,劝道:“夫人,您不用担心,老爷先前不是说过嘛,这位霍巡按对我们侯府印象不错,何况这案子,我们是苦主。”
曹氏道:“正是因为霍大人公正,我们才更不能出差池。”
夏家出事之后,温子甫在衙门里不怎么顺心,他不会把公务上的不满向妻儿发作,但到底还是憋在了心里。
曹氏不求丈夫平步青云,一定要走出临安、走向京城、升任大员,但也别在公事上总受委屈。
一月两月罢了,一年两年下来,没瞧见安氏都被老夫人磨成什么样了嘛。
尤其是前一回,两兄弟大醉,抱头痛哭,温子甫喊的那些话,曹氏很是触动。
靠他们自己走门路是没戏了,若能让霍巡按在点评上写个“优良”,也许调任能容易些。
到时候,老夫人跟前有安氏顶着,温子览回了临安,安氏也个藉慰。
否则,也许哪一天,婆媳真要闹出状况来。
这般一箭数雕的好事,曹氏一万个上心。
再者,她要是失态,给侯府、温子甫丢人了,影响了两位老爷,桂老夫人能脸上笑眯眯地摁死她。
曹氏踱步,把所有状况都在脑海里想了数个来回,又问:“老胡,我要不要再涂个粉,眼下好像有些细纹。”
温慧被她转悠了个头晕脑胀,道:“衙门里来认凶,又不是来说亲,谁还看您有多少纹啊。”
“浑说什么!”曹氏瞪了女儿一眼,想了想,又道,“慧姐儿啊,你一会儿就好好待着,若有必要见客,我让老胡来叫你,你别学季家那姐儿,横冲直撞,胡言乱语,真正是丢死人了!”
“我能比她差?”温慧差点跳起来,“您也忒小瞧我了,我肯定不给您添麻烦。”
曹氏激将得手,忙顺着温慧再交代了一番,临出畅园时,又把温婧唤来,让她看住温慧。
安排好了之后,曹氏才打起精神往长寿堂去。
定安侯府外,温子览领着温辞向霍怀定一行人拱手问安。
陈九鱼被两个衙役左右押着,架进了侯府。
长寿堂外,温珉从墙后探出头来,一瞬不瞬盯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