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霍以骁就放开了说。
朱茂做东,他不可能打断霍以骁,只能笑着继续听。
偏又惯常做个“老好人”,边上朱钰沉着脸,朱桓只管吃,朱茂就不得不给霍以骁一些回应。
“听着很有意思。”
“张成吉写过‘断桥荒藓涩,空院落花深。’”
“若有机会,一定去西子湖泛舟。”
……
一面应,朱茂一面想,他们以前怎么会觉得霍以骁不会说话呢。
霍以骁原就是话少,很多事情绷着,朱桓也不是个话多的,边上人有意无意地多说几句,就能有一番效果。
现在看来,真就是他们看走了眼、失策了。
能在御书房里把父皇气得脑壳疼的,怎么可能嘴皮子不利索?
他说得不一定多,但定然是句句直中红心。
霍以骁这一番话,吃了什么、游了什么、温宴又说了什么,听起来是再寻常不过的游记了,但愣是比朱钰那种阴阳怪气还戳人心肺。
因为,朱桓无动于衷,大快朵颐。
这和朱茂的原意相违背,他怎么可能会有胃口?
朱钰更别说了,他跟来看热闹的。
热闹没瞧见,羊骨头也没啃几口,却腻味得很。
朱桓吃饱了肉,开始下菜了,豆腐细腻、萝卜爽口,配一盏小酒,真不错。
霍以骁说得对,品味佳肴,得有个气氛。
羊肉锅子喷香好吃,且这个气氛,很合他心意。
以前,被憋得只能喝闷酒的是他,今儿个反过来了,看朱茂和朱钰喝闷酒,这滋味!
酒足肉饱,朱桓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他笑着对朱茂道:“大嫂炖的羊肉锅子,真的很好吃,大哥福气真好。”
朱茂:“……”
霍以骁抿完了酒,道:“我光顾着说话了,都没怎么吃。”
朱茂看向管事,见对方颔首,他便客客气气道:“厨房里还有,我让人给你装一些。”
霍以骁也不推辞,道:“那就谢过大殿下了。”
朱茂这一个月是再也不想吃羊肉锅子了,恨不能把厨房里备着的都送出去,以免闻着羊肉味儿就腻。
霍以骁提着满满当当的两食盒,回了霍家。
火炉支起来,架上锅子,羊汤羊肉添进去,小火炖上。
霍以呈让人去厨房里寻配菜,一会儿好往锅里下。
霍以谙补充道:“再拿些面来,煮羊汤面。”
兄弟四个,围着炉子,看汤面一点点冒热气,再到冒泡儿,最后滚滚开了。
依旧是香气浓郁。
霍以暄吸了吸,满面陶醉。
霍以骁问他:“闻出来了吗?哪家的?”
霍以暄胸有成竹:“南城丰华街口、诚家庄。”
霍以骁大笑。